一大早,马自正换上保安族传统服饰,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他是当地顶顶有名的刀匠,在他的心中,每一把刀都是有生命的。
对于保安族人来说,刀也同样是他们的生命。炼炉内熊熊的火焰似乎可以将人们带到800年前,元代蒙古军团横扫欧亚大陆时的刀光剑影中。
我们的保安腰刀自古以来是军工场发迹的,我们的祖先给成吉思汗打过兵器,后来成吉思汗要刀枪入库、马上南山,把我们的祖先安置到青海省同仁县。
马自正讲述的这段历史也是保安族先民最初的由来。据史料记载,13世纪初,成吉思汗率领蒙古远征军征服中亚细亚,军队中补充了大量从中亚诸国强征的信仰伊斯兰教的色目人。这些人后来被组建成“探马赤军”,驻扎在青海同仁地区,他们大多数从事为军团打制铁器、刀器的营生。他们与当地蒙、汉、回、藏、土等各族人民相邻而居,互通共融,逐渐形成了保安民族。
慢慢地成吉思汗的兵解散了以后,保安族人自己拿手艺生存,艰难地生存,后来保安族人说我们金手银胳臂,自己把刀打造成规模性的产品。
140多年前,保安族人东迁经过积石关,来到现今的大河家镇,单从行政名称上来说,这里的地名很少有人一遍就能记住,它的全称叫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积石山保安族东乡族撒拉族自治县大河家镇。
(以前)那时候没有汽车,人都是骑马走的,如果不带一把刀的话整个几站的路程走不过去,拿多少钱也走不过去,当时我们保安族人这么说的,拿一把好刀寒气逼人,一把刀拔出来,土匪也好,力气大的也好,一下子就吓软了。
马自正早上处理的第一块刀坯已经红透,轮番落下的大锤,神奇地改变着刀坯的形状。轮番地捶打,反复地加热,四四方方的钢铁被不断拉伸、打薄,一把刀的雏形也渐渐清晰,然而,接下来的工序却是一把保安腰刀生命的转机。
烧红的时候什么样的钢,用什么样的淬火法,保安腰刀讲究的是又要硬度,也要柔和性,硬度高了刀子容易断,硬度低了软。
没有文字性的技术标准,一切都在刀匠手眼心相通后的判断下进行。淬火后的刀需要进一步的打磨,现代化的砂轮代替了最初的石磨以及特殊的加工方法。
(钢锉)刮成(形)以后,以前都是土磨磨的,土、石头磨的,自己手工磨,盐磨,加上些盐,放些盐,就是盐磨,现在是砂轮机磨。
然而,一把真正的保安腰刀需要几百道的工序,现代化的工业依旧无法替代手工制作的繁琐,正因为如此,保安腰刀的制作工艺才得以保留,也被列入中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光空气锤,只能加工个粗加工,就像磨刀的砂轮机,能磨一个粗加工,细节的都做不了,也完成不了整个程序,它仅仅是完成两道工序,保安腰刀最多的工序要几百道工序。
技艺的复杂也同时决定了掌握者的权威,想要拜师学艺,就要经过一段常人难以接受的心智与体力的磨砺。在马自正家的院子,侄子马鹏每天的工作主要是给刀抛光。
(记者)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打刀的。
我从12岁开始学的。
(记者)现在多少年了。
现在已经做了13年了。
(记者)13年的手艺在打刀的家族里面算什么水平。
严格来说算是初学者阶段。
如果是亲戚,或者子承父业的情况,学徒打杂的时间便会缩短,如若是拜师学艺,学徒在三年之内不能接近火炉,也不能动与刀相关的各种工具。
大概将近十年之后,如果悟性较好,手艺学成,徒弟便会宰一只羊,并炸好一种叫油香的面食款待师傅,师傅则要送一把锤子、一把钳子、一把子,然后亲手为徒弟盘好炉子,这就算徒弟正式另立门户了。
数百年的演变,随着在加钢淬火、刀体修饰等方面的技术日渐精湛圆熟和多样化,“保安腰刀”的品种也在不断增加,相继出现了“什样锦”、“波日季”、“雅吾其”、“双落”等。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一种刀身上自然形成水波纹的“折花刀”却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当时我听说过这个折花刀,也听说过千锤百炼,很多人听说失传是刀做工很难,做的时间比较长,工序上繁琐。
由于保安族只有自己的语言,没有文字,所以对于“折花刀”的传闻除了千锤百炼这四个简单的字,再无任何信息可循。这把刀只是传说还是真有出现,刀身上的水波纹又是如何形成?走访族里最老的长者,记录下点滴的线索,在失败无数次之后,带有水波纹的刀身出现在马自正面前。
他们(老人家)一看,有的老人就感动的很,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们好多年没见过这个刀,他们认为这一生当中去世的时候再也可能见不到这个东西了,他们心里也特别高兴。
失而复得的“折花刀”技艺为保安腰刀跌宕起伏的发展过程注入活力,但面对大批工业化生产的刀具,腰刀的市场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也就意味着大量的工匠丢弃手艺,选择其他的谋生之路。
前两天我们会员们都统计了一下,现在总共是172个刀匠人,从过去到现在这几个乡镇少的多了。
从鼎盛时期一个村子里三四百名工匠,到现在的总共百余人,保安腰刀的传承后继乏力,如今,马自正这些第五代传人很多都在50岁左右,而第六代传人据说也只剩下马鹏一个人。
我们从小长大就是用这个打刀的工具玩大的,那时候生活也艰难一些,玩的时候不是剪刀就是锤子,不是锤子就是钳子,就这么玩大的,所以慢慢地就产生一种感情,现在我们把刀不传承下去的话,我这一辈子就心不安了。
马自正召集所有的工匠,组成了大河家保安腰刀商会,希望大家能够坚持住,通过共同的努力寻找市场,也让更多的人能回到火炉旁,传承族人世代相传的手艺。他说,手艺不仅不能丢,而且还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大河家,知道保安腰刀,知道保安族文化。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 <font face="宋体">这里是唐蕃古道和丝绸之路上的要塞,这里是明清时期西北地区最大的“茶马互市”。日月山下的古城丹噶尔就这样从历史中走来。</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曾经的古道已经变成现代的公路。从青海省省会西宁出发,沿</font>109<font face="宋体">国道向西行驶约</font>50<font face="宋体">公里,便可以到达青海省湟源县的丹噶尔古城。作为海藏咽喉,这里依然是青藏公路线上由内地通往西部牧区前往西藏的重要通道,也是青藏高原农业区进入牧业区的分界地区。</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丹噶尔,是藏语“东科尔”的蒙语音译,意思是“白海螺”。丹噶尔古城始建于明洪武年间,距今有已</font>600<font face="宋体">多年历史。自西汉以来,这里便是各民族进行商业贸易的中心。随着贸易的繁荣与发展,唐王朝与吐蕃在湟源境内日月山下设立了青藏高原上第一个“茶马互市”。到了清中晚期,“茶马互市”逐渐移到丹噶尔古城,并逐渐成为当时西北地区最大的贸易集散地之一。因此,丹噶尔古城素来享有“海藏咽喉”、“茶马商都”“小北京”等众多美誉。</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走在丹噶尔古城青石铺路的街巷里,闪亮的排灯照射着街道旁古香古色的各色商号,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商业兴隆的藏汉茶马互市时代。</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丹噶尔作为一座西陲古城,它在历史上又与汉、藏、蒙、回多民族经济贸易的这种需求,逐渐形成的一个文化集散地。它的价值在于,它通过这种贸易以及边陲古城的形态,促进了多民族经济文化的这种认同、交流,甚至是变异。使得这个地方形成了一个多民族文化共生共融,而且能够和睦相处,和而不同,这样一个良好的多元文化,使得它具有了代表性和象征性,使得丹噶尔这个西部的古城在多民族地区,特别是在西部多民族地区,具有了它的代表性和象征意义。</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解说:现在的丹噶尔古城秉承修旧如旧的原则,完美再现了昔日商业繁荣的景象。路边仿古商号里,依然在经营各类藏族手工艺品和青藏特产。游人依稀可以找寻到古城当初的繁荣。 </font> </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与丹噶尔古城贸易的繁荣同时诞生的还有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一种职业--藏客。在湟源县,“藏客”这个久远的称谓还留存在很多老人的记忆深处,因为他们的父辈或祖辈曾赶着马帮和牦牛驮队,把丝绸、茶叶等日用品运到高原,换取这里的马匹、皮毛和中藏药材。这些从事汉藏贸易的藏客,曾经来往于世界上海拔最高、最险峻的唐蕃古道。他们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与恶劣的自然环境作卓绝的抗争,翻越千山万水,年复一年地往来于汉藏两地,通过物资的交换,带动了多民族文化的大交流、大融合、大贯通。</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1954<font face="宋体">年青藏公路通车前,进藏,并非易事,从湟源到拉萨,行程</font>6000<font face="宋体">多华里,历时</font>4<font face="宋体">个多月</font>,<font face="宋体">对于藏客们来说,漫长的唐蕃古道注定是一条不平凡的路途</font>,<font face="宋体">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现在生活在湟源县日月乡尕庄村的李学军就是这样一位“藏客”后代。</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原来我的爷爷就是藏客。他走藏的时候听说是从湟源丹噶尔古城买些从内地过来的比如从四川一带过来的布匹、茶叶、湟源陈醋、青稞之类的用马队驼(到西藏)。驼上去以后,路上也是非常艰难,我爷爷去世前头上还有一个疤,这个疤是当时土匪抢东西是砍伤留下来的。(他们从西藏)回来时他们把西藏从印度的茯茶、味道也特别香,方方正正的用麻绳捆住的,还有从印度拿过来的藏红花、藏茵陈,还有些野兽的皮毛,到湟源以后在丹噶尔古城做生意。听说一趟来回得半年。</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a name="_GoBack"></a> <font face="宋体">藏客们奋力前行的脚步终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青藏公路开通的汽车鸣笛声中渐行渐远。岁月悠悠,当年那些体格健壮的藏客如今大多离世,留下的也早已成为耄耋老人。但藏客的传奇经历令他们一生都铭心刻骨,“藏客”的称谓也伴随光阴的流逝化为一个历史符号,镌刻在了丹噶尔的城谱里。</font></p>
<p style='text-indent:28px;line-height:150%'><font face="宋体">但古城并没有随着藏客历史的远去而停下前进的脚步。处于西宁大旅游圈和青海湖旅游圈的交集处的丹噶尔,如今成为了通向世界第三级青藏高原的平台和青藏旅游线上的必经站。每年农历正月元宵节前后,几百盏排灯同时展出,从古城西门“拱海门”到东门“迎春门”,延伸到“丰盛街”至“火祖阁”,灯火辉煌,璀璨耀目,成为古城一道独具特色的民俗文化风景线。街道两旁店铺中的酒曲、平弦,激扬清脆的旋律,如摇落了满天的星星,或柳叶款款在风中摇曳。这座兴盛了千年的互市古城华丽转身,承接千年来的商业繁荣,延续新的藏汉交流传奇。</fon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