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河南省郑州市偏东部的郑县旧城及北关一带。1955年发现并随之钻探、调查与发掘,20世纪90年代发现外郭城。遗址以宫室区为中心,周围逐步建造内城、外郭城、宫城等多道城垣,并先后设立一系列居民点、手工作坊、祭祀区、墓葬区等都城基础设施,各种设施之间筑有道路相连。据放射性碳素断代并经校正,年代为距今3570±135年。1961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郑州商城遗址
中国商代早期都城遗址。
- 英文名称
- Capital of Shang Dynasty in Zhengzhou
- 所处时代
- 商代
- 年代
- 距今3570±135年
- 所属文化
- 二里岗文化
- 位置
- 河南省郑州市偏东部的郑县旧城及北关一带
- 发现时间
- 1955
- 第一次发掘时间
- 1955
- 保护等级
- 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 公布时间
- 1961
- 批次
- 第一批
郑州商城由内城和外郭城组成,总面积约25平方千米。内城略呈长方形,周长约6960米,东、南两墙各长约1700米,西墙长约1870米,北墙长约1690米,城墙底宽一般为20~30米,城墙上发现11处可能与城门有关的缺口。残存于地面上的商代夯土城墙,多数仅有1~2米高,极少部分城墙高4~5米。城墙采用分段版筑法逐段夯筑而成,夯土层厚度一般为8~10厘米,每层夯土表面都分布有密集的圆形尖底或圆底夯窝,夯窝口径多为2~4厘米、深1~2厘米,个别夯窝呈长方形或三角形,表明夯层是用成捆的圆木棍夯打而成。城墙内侧或内外两侧常见夯土结构的护城坡,护城坡的夯层是向两侧倾斜筑成的,外侧护坡底宽4米,内侧护坡底宽7.25米。城内分布有大面积的商代文化层及房基、水井等遗迹,其中在东北部近40万平方米的较高地带,发现大中型夯土台基,应是商代大贵族居住的宫殿区;西北部较空旷。内城城墙外还开挖有护城河和城壕,壕内有水。
外郭城由城墙、护城河以及东部大面积的湖水组成,在内城的东南、南和西南三面发现城墙,城墙围绕内城依照地势而设计,走向大体呈弧形,防御性质明显。已探明部分长约3425米、宽12~17米,距内城南墙和西墙600~1000米。城墙夯土质地坚硬,夯层明显,一般厚6~10厘米,夯窝较密集,呈小圆形尖底状,与内城墙的夯窝基本一致。城墙外有宽40余米的护城河,走向与城墙平行,中间有10米的间隔地带。
内、外城之间有手工业作坊,发现制骨、制陶、铸铜作坊遗址,另有青铜器窖藏和墓地等,还发现属于普通民居的小型房址,出土大量陶器、原始瓷器、青铜器、石器、骨器、蚌器、玉器等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器,以及少量的陶文记号、骨刻文字和卜骨等。
位于内城东北部,东西长约750米、南北宽约500米,面积达40万平方米。宫殿区内已发现夯土基址数十处,小者面积100余平方米,大者2000多平方米,年代有早晚之分。宫殿区内还发现数段夯土墙,推测宫殿区内可能存在多座夯土墙围成的建筑群。迄今已发表的东西向夯土基址均非正东正西,南北方向的夯土基址则都与东西方向者大致垂直。夯土基址均用红土与黄土夯筑而成,台基平面多呈长方形,表面排列有整齐的柱穴,柱穴间距2米左右,底部往往有柱础石。有的台基表面还有坚硬的白灰面或黄泥地坪。基址附近发现石筑水管道、石筑水槽和壕沟等遗迹,出土了少见于其他地点的青铜簪、玉簪和玉片等。
郑州商城的房屋建筑以东北部的宫殿区最为稠密,向西、向南逐渐稀少。已发现的小型房址主要分布于内城和内、外城之间,其中城墙内侧发现的很多小型房址都建筑在叠压着城墙的文化层之上。可辨认轮廓的房址有11座,均位于城内北半部,其中北墙东段7座、北墙西段2座、西墙1座、东墙1座。供中小贵族和平民居住的一般房屋,规模较小,平面多呈长方形和方形,面积多为20~100平方米,个别也有10平方米左右者。房屋多为单体建筑,有隔墙分间。属于下层民众居住的房屋为半地穴式建筑,规模小,建造简陋,平面多呈圆形、椭圆形、方形或不规则形,有的有台阶可供上下。在铭功路制陶作坊发现的半地穴式房屋的面积在10平方米以下,最小的仅5平方米左右,一般深入地下50~70厘米。房屋地面不经夯打,也不涂白灰,墙上开一小门,有的在前墙挖一小窗,房内后墙处地坪没有土台,多为烧土面;有的在墙角挖一个圆形火坑,并在墙角上挖一半圆形洞直伸上端的烟囱。
均位于内城外围,主要有南关外铸铜作坊遗址、紫荆山北铸铜作坊遗址、铭功路制陶作坊遗址、紫荆山北制骨作坊遗址、锯制人头骨场地遗址五处。南关外铸铜作坊遗址位于内城南墙外约700米处,南北长约100米、东西宽约80米,面积约2.5万平方米。紫荆山北铸铜作坊遗址位于内城北墙外300米处,面积大于1000平方米。遗址内都发现小型房址、窖穴、水井、壕沟等,并出土了不少与铸造青铜器有关的坩埚碎块、陶范碎块、铜渣、木炭屑以及铜器、蚌器、砺石等遗物。坩埚是在粗砂质厚胎陶缸和陶大口尊外涂草拌泥制成,陶范包括铸造䦆、刀、镞、锥、簪、鼎、鬲、斝、爵、觚等铜器的内范和外范,其中以䦆、刀、镞范数量最多。两处铸铜遗址出土的炼铜炉、矿石、铅块、铜渣、木炭、坩埚、陶范以及其所铸造的铜器皆非纯铜,而是铜、铅、锡或铜、铅的合金,说明此时的冶铸青铜技术水平已较为成熟。南关外铸铜作坊遗址多出䦆范,似以铸造铜䦆为主,紫荆山北铸铜作坊遗址则以铸造铜刀、镞为主,表明当时的铸铜手工业已有某些分工。南关外铸铜作坊遗址的使用时间较长,从商代二里岗下层二期一直延续使用到二里岗上层一期;紫荆山北铸铜作坊遗址的使用时期仅在商代二里岗上层一期,说明在商代二里岗下层二期时,仅有南关外铸铜作坊遗址,而到商代二里岗上层一期时,除南关外铸铜作坊遗址继续使用外又新增加了紫荆山北铸铜作坊遗址,反映出商代二里岗上层一期时铜器使用数量有所增加,与郑州商代二里岗上层一期出土各种青铜器数量明显增多是一致的。
铭功路制陶作坊遗址位于内城西1300米处的第十四中学院内,遗存以商代二里岗下层二期和上层一期文化为主,还包含少量商代二里岗下层一期文化和商代后期的郑州商代文化人民公园期遗存。发现陶窑(14座)、小型房址、工作台面、窖穴、水井、壕沟等遗迹,出土遗物中包含大量陶片、烧坏变形的废品以及陶拍、陶杵、陶印模等制陶工具,印模上刻有饕餮纹、夔纹、方格纹等不同的装饰纹样。此外,还发现一些尚未烧制的泥质陶盆坯等。
紫荆山北制骨作坊遗址位于内城北城墙外约300米处,发现夯土、壕沟、灰坑、墓葬等遗迹和很多锯割过的骨料、废料,锥、簪、匕、镞等半成品和成品,以及卜骨、鹿角和粗、细砺石等。所用骨料中除牛、猪骨外,还有人的肢骨。遗址东南部是以二里岗下层二期为主的制骨区,西北部是以二里岗上层一期为主的制骨区,说明遗址在二里岗下层和上层时期连续使用。
锯制人头骨场地遗址位于宫殿区中部,在一条南北向人工挖筑的壕沟中,出土了近百个人的头盖骨,可能是商代二里岗上层一期奴隶主阶级用奴隶头盖骨作为器皿的残留。壕沟宽1.4米、深0.9米。已发掘长度约15米,人头骨在壕沟中的分布可分为北、中、南三堆,其中北堆和中堆的完整人头骨较多,南堆多系残破的人头骨。都是从头骨的眉部和耳部上端处横截锯开后保留下来的头盖骨部分,锯痕清晰而规整,很少有破损的地方。人头骨所属个体的性别多为青壮年男性。
城北有金水河流经,城南的内、外城墙之间有熊儿河自西南向东北流过,为郑州商城的供排水提供了方便条件。此外,井水也是郑州商城的主要水源,水井可分为普通的土坑竖井和带井坑的木结构支护框架水井。前者分布于普通居民区、手工业作坊区,平面形状多呈圆角长方形或近方形,个别呈椭圆形和不规则形,坑壁近直,底部微向内倾斜,一般在坑的两宽壁中间各挖有一排可供上下的脚窝。后者仅发现三眼,均位于宫殿区内,其中两眼平面呈圆角方形,一眼呈圆形,由井坑和井筒两部分组成。除水井之外,还修建有蓄水设施、供水设施以及大小不一的壕沟,城墙外侧的护城河在雨季可以排水,也是排水系统的组成部分。在内城宫殿区东段夯土墙东北侧相隔8米处,发现一条与夯土墙基平行、呈西北一东南向的石筑水管道,管道西北约70米处修建有石板蓄水池,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约100米、南北宽约20米、深约2.5米,二者似在西北至东南的一条直线上,共同构成一套比较完整的供水系统。
在商城西墙外和商城东南角外各发现三处铜器窖藏,包括杜岭街铜器窖藏、向阳回族食品厂窖藏及南顺城街铜器窖藏。学术界对三个铜器窖藏坑性质的看法不同,以“祭祀说”“动乱说”为主。
杜岭铜器窖藏位于郑州商城西墙外约300米的杜岭土岗南段,窖藏坑直径约2米、深6米,出土大方鼎两件、鬲一件。大方鼎即杜岭方鼎,分别称杜岭一号方鼎和杜岭二号方鼎,两鼎均为双耳,斗形方腹,鼎足为四个圆柱形空足,腹壁和四足外侧均饰有饕餮纹与乳丁纹,其中一号方鼎高100厘米、口径边长约62厘米、重86.4千克,是郑州商代遗址所出最大的一件青铜礼器;二号方鼎高87厘米、重64.25千克。
向阳回族食品厂窖藏位于商城东城墙南端外侧约54米处,平面呈方形,东西长1.7米、南北宽1.62米、深0.9米。共出土铜器13件,计有大方鼎两件、大圆鼎一件,扁足圆鼎、觚、牛首尊各两件,羊首罍、提梁卣、盂和盘各一件。铜器表面大多饰有饕餮纹,两件大方鼎的形制、大小、装饰等均与杜岭方鼎一致,大圆鼎、提梁卣等在郑州商代遗址中均为首次发现,这些铜器应是商王室使用的礼器。
南顺城街铜器窖藏位于商城西墙南段外侧约50米处,平面呈长圆形,东西长2.1米、南北最宽处1.2米、深4.26米。青铜器出土于坑内中部偏下部位,共出土青铜器12件,计有方鼎四件、斝两件、爵两件、簋一件、戈两件、钺一件。方鼎鼎足与底部下方有烟炱,口部近正方形,方唇,环耳,方斗形鼎腹,平底,四圆柱形空足,饰饕餮纹及乳钉纹。从铸造技术分析,四件方鼎的铸造年代有所不同,但均较原始。窖藏坑中还出土大量可复原陶器、印纹硬陶和蚌器等。窖藏坑的年代大致相当于白家庄期或略晚,性质或与祭祀相关。
郑州商城出土的青铜大方鼎每条棱两侧都有成排的乳钉纹。有学者认为商代的方鼎多用于祭祀女性祖先,乳钉纹寓意玄鸟卵,饰在方鼎之上,用来表示商人始祖契之母简狄致孕之物和对祖先的崇拜。也有学者认为多排乳钉纹带在二里头时期及早商时期常作为对鼓钉的模仿,其功能为将不同材质 (鼓皮和木鼓身) 的部件钉在一起,分置多排是为了加固连接,推测大方鼎原型为木质容器,而成排的乳钉纹是对方形木质容器边套、箍圈上成排铆钉的模仿。
分布于商城内、外的多处地点,如商城东南部的二里岗、南关外的郑州卷烟厂和铸铜作坊遗址内、内城西的人民公园(人民公园遗址)内、紫荆山北制骨作坊遗址东南部,都发现掩埋人骨架和兽骨架的祭祀坑。祭祀坑可分为殉人与殉狗祭祀遗迹,用人与牛、猪祭祀遗迹和用青铜器祭祀遗迹三类。内城东北部、北城墙东段内侧的祭祀场较为集中,在100余米的范围内,以排列有序的六块“埋石”为中心,周围分布有殉狗坑八座、殉狗100余只,其中一座坑的底部还埋有人骨架两具,另有一座狗坑中出有夔龙纹的金叶装饰;烧土坑两个;无随葬器物的单人坑12座,有少量随葬器物的小墓两座,多为非正常埋葬。这些人与狗埋葬于此,显然与祭祀时的杀殉有关。宫殿区中部的锯制人头骨场地遗址的壕沟内除发现的近百个人头骨外,还发现完整的牛头骨和猪头骨各一个。在遗迹的文化堆积层中掷埋有零散的人骨架与猪、狗、牛等兽骨架,并包含鬲、尊、甗、簋、盆、钵、瓮、豆、爵、鼎、器盖等陶片残片以及经过直接灼烧的卜骨、石斧、骨簪、骨币、骨镞等遗物。
墓葬主要分布于内城周围或内城与外郭城之间,如白家庄、杨庄、陇海东路(郑州烟厂)、北二七路、人民公园和铭功路等。内城的墓葬较少,且大都分布在靠近城墙的地方。以商代二里岗下层二期与二里岗上层一期的数量最多,可分为以随葬青铜器为主的墓葬和以随葬陶器为主的墓葬两类。墓葬均为单人土坑竖穴墓。绝大多数是小型墓,中型墓较少,另外还有一些无墓坑的非正式埋葬,或散落于灰坑、文化层内,或与动物骨骼一起埋葬。
商代二里岗下层二期墓葬多分布在商城城垣东北部内侧的商代宫殿区附近、商代城垣西北部内外和南部外侧。墓葬可分为以随葬青铜器为主的墓葬、以随葬陶器为主的墓葬和无任何随葬器物的墓葬三类。以随葬青铜器为主的墓葬三座,出土的随葬青铜器有铜爵三件、铜斝两件、铜盉一件。发掘以随葬陶器为主的墓葬13座,形制均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随葬陶器有鬲、斝、爵、盉、簋、豆、尊、罐和钵等,以鬲、斝、爵、豆、盆和簋居多,另随葬有玉柄形饰、圆陶片等。发掘无随葬器物的墓葬17座,墓坑较小,仅能容下死者躯体。
商代二里岗上层一期发现以随葬青铜器为主的墓葬30余座,发掘和未曾破坏的16座。发掘以随葬陶器为主的墓葬22座。墓葬形制均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随葬陶器有鬲、斝、爵、豆、簋、尊、盆、罐、罍和器盖等,其中以鬲、斝、爵、豆、簋最多,另有一些骨器、石器、玉柄形器和圆陶片等。无随葬器物的墓葬均为长方形竖穴或椭圆形竖穴土坑墓,墓坑多短而窄,仅能容下死者躯体或只能勉强埋入墓坑。葬式以仰身直肢葬较多,还有侧身屈肢葬、俯身葬、跪身葬。
以内城东北部宫殿区的营建为开端,郑州商城应始建于洛达庙晚期即二里头文化四期晚段,早于二里岗下层一期,总体上看,郑州商城经历的始建、繁荣、兴盛与衰落过程,是与二里岗文化基本并行的。迄今发现的属于二里岗下层一期或更早的宫殿建筑为数不多,与都城相称的铸铜作坊也刚刚建成使用,反映出郑州商城建城伊始的状况;至二里岗下层二期,郑州商城开始进入繁荣时期,兴建了大批宫殿,南关外铸铜作坊的规模得以迅速扩展,表明当时对铸铜业的需求加剧,铭功路制陶作坊和紫荆山北制骨作坊均建于此期偏晚,外郭城至迟在此期也已经修建,这应视为城市规模扩张的结果;二里岗上层一期时,郑州商城在原有的基础上持续兴盛,南关外铸铜作坊已不能满足当时对铸铜业的需求,又兴建了紫荆山北铸铜作坊,宫殿建筑群有新建、改建现象;二里岗上层二期时,郑州商城开始走向衰落,大批的宫殿建筑被晚期遗存所叠压或打破,两处铸铜作坊也至迟在此期偏晚时废弃。
关于郑州商城的历史定位主要有两种观点:一说是商代前期商汤所建之亳都,另一说是商代中期商王仲丁所迁之隞都。随着偃师商城和小双桥遗址的相继发现、发掘与研究,为解决这一商代考古的重大难题提供了重要契机,夏商周断代工程明确做出“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基本同时或略有先后,是商代最早两处具有都邑规模的遗址”的论断,已得到大多数学者的赞同,而小双桥遗址也被推定为仲丁所迁之隞都,基于这两种认识,郑州商城当系商汤始居之亳都。
条目图册
扩展阅读
- 王震中.商代都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 张国硕.郑州商都文化.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
- 李民,岳红琴,张兴照.郑州古代都城.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8.
-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郑州商城——1953~1985年考古发掘报告.北京:文物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