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哲学家、符号学家、美学家S.朗格于1953年出版。朗格谙熟自然科学、格式塔心理学,并将E.卡西尔符号形式研究的“拱心石”放入了自身的美学、艺术哲学研究中,促使符号论思想走向了不同于后来F.de索绪尔的结构主义的新道路。本书是其艺术哲学思想的一部分。
本书并未旨在得出各门艺术的一般性理论,这种根本的统一性的工程在其后来的《心灵:论人类情感》中得以完成。本书的主要目的是为艺术的一般或具体的哲学研究构建一个理性的框架,在书中朗格没有提出明确的杰作“标准”或艺术构思,而致力于驱逐每一门艺术中盘踞着的天然误解的恶魔。由“创作室”视角到“观众”视角,由艺术符号到艺术力量,朗格将艺术创造问题作为研究的核心问题,指出了现代艺术理论研究中的问题,表达了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即艺术是人类感受的符号形式的创造。朗格参照全部艺术道出了意味理论,一切感受的形式皆是有意义的,艺术代个体在想象中在行动中达到了顶点,表现出了生命可能的各种形式。艺术意味或“观念的表现”是非一般意义的,成就艺术价值的一种“表现”。朗格所指的观念的表现是符号的功能,是思想的表达和呈现。艺术之所以能穿透个人生命,便在于它为世界赋予了形式,表达了人类的感受。
朗格系统论述了各个艺术门类中符号形式的创造,研究了它们的创造原则与明晰的表达原则。“完形”整体的思想贯穿于朗格对门类艺术的分析中,朗格认为每一门类艺术都会在“统御形式”下创造出基本幻象,“统御形式”类似于灵感,又类似于创作前艺术家头脑中的意象,如指令一般帮助作品的形成,且不同艺术创造着不同的基本幻想。造型艺术的本质是创造各种“虚幻空间”,例如绘画作为二维艺术,创造的是视觉的虚幻“景象”;雕塑作为三维艺术,创造的是“能动体积”;建筑作为实际的场所,创造的是“种族场域”,教堂便使人身处于一种无形的“宗教空间”之中。发生艺术的本质创造的是时间形象,如音乐所创造的“虚幻时间”,对音乐的欣赏便是认识虚幻时间中的形式,这一形式承载着人类的生命意蕴和感受方式。舞蹈的基本幻象是各种“力”的虚幻王国,“姿势”是创造这一基本幻想的基本抽象,“迷狂”是抵达这一王国的感受途径,这种魔力可投射到观众身上引起净化和疗救。诗创造的是供人观照的“虚幻生活”,诗创造感受的符号,同其他艺术一样,是从生活中抽象出来的。还有其他的文学形式亦是如此,例如小说创造了“虚幻经验”、戏剧创造了“虚幻历史”等。
朗格在本书中提出并解答了艺术理论引发的一些既是逻辑的又是认识论的哲学问题。一件不包含时间序列的艺术品,如一幅画,如何能够表现总是渐进的生命经验呢?艺术符号的意蕴如何可能为创造者之外的任何人认识?衡量好的艺术的标准是什么?美与艺术有何关联?艺术的公共意义何在?在朗格看来,艺术类似于宗教,影响着生命的质量。创造要素的艺术能通过思维和想象为人们带来“充满感受的生活”,其具有的张力(空间张力)与人体内部的张力(现实的、神经的、肌肉的)相互作用,便使“充满感受的生活”呈现在非时间性的“符号投射”中。艺术意蕴的理解凭借的是最根本的理智活动,即直觉,从直觉到艺术品表现的全部感受是“理解”艺术的开端。艺术世俗化有利有弊,但归根结底,艺术与生活有着密切关联,是公共的财富,具有表现性形式,可以向观众展现一个时代和一个民族。朗格最后一部分提出并回答的这些问题是对本书的总结,也是本书理论的核心。朗格的洞察理解和哲学思想能为人们的艺术观念带来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