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法国东部离里昂不远的格勒诺布尔的小镇拉科特-圣安德烈,卒于巴黎。
柏辽兹,L.-H.
(1803-12-11~1869-03-08)
法国作曲家、指挥家、音乐评论家。中文全译名路易-赫克托·柏辽兹。
- 英文名称
- Louis-Hector Berlioz
- 国籍
- 法国
- 出生日期
- 1803-12-11
- 去世日期
- 1869-03-08
- 出生地点
- 拉科特-圣安德烈
- 去世地点
- 巴黎
父亲L.-J.柏辽兹受过高等教育,是一位热衷于艺术的乡村医生,具有自由思想,崇尚主张按儿童的身心自然发展施教的启蒙思想家J.-J.卢梭,母亲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父母的思想倾向从小深深地影响了柏辽兹,也在一定程度上在他各时期的音乐创作中有所体现。柏辽兹有3个妹妹,他是长子和唯一存活下来的男孩。童年时,柏辽兹在本地拉科特的神学校上过学,后来由父亲亲自对他进行了文学、历史、地理和拉丁文教育,父亲指导下阅读的书籍引起他一生对古典文学,尤其是对古罗马诗人维吉尔的热爱。自幼显露音乐才华,并酷爱音乐的柏辽兹,由于父母认为绝对不可以音乐为业,因此只是非正规地在13岁时开始学习歌唱和长笛,以后由多朗教他弹吉他、吹竖笛,吉他后来成了柏辽兹最擅长的乐器。出于父亲对他过于关注音乐而忽略医学的处罚,他在小时候未学过钢琴,而这对柏辽兹摆脱传统钢琴的影响从而专注于乐队的音响不无关系。柏辽兹最早的作品是浪漫曲和小型室内乐,有一首歌曲《牧羊女的恼恨》曾由巴黎一家出版商出版。12岁时,在祖父母的家乡山村梅兰,柏辽兹爱上了比他大6岁的E.埃丝特迪伯夫,这第一次恋爱曾经在他生命的末期重新复活。
1821年3月,柏辽兹在格勒诺布尔市通过中学会考。为了能够得到全面的正规教育,父亲在年底送他去巴黎,按照父亲的意愿进医学院学习。那时,酷爱音乐的柏辽兹经常白天到巴黎音乐学院的图书馆研究总谱,晚上到巴黎歌剧院对着总谱观看C.W.von格鲁克、A.萨列里、G.斯蓬蒂尼、F.-A.布瓦尔迪厄等人的歌剧,其中格鲁克的歌剧《伊菲姬尼在陶里德》对他产生极大的震撼。1823年,柏辽兹成为作曲家、巴黎音乐学院教授J.-F.勒絮尔的私人学生。出于对音乐的强烈爱好和对医学院课程,尤其是如尸体解剖之类的厌恶,经过和父母的斗争,柏辽兹在1824年21岁修完医学课程获得理学士学位后离开医学院投身音乐。但是他一定要学习音乐的愿望并未得到父母的理解和同意,反而不再给予他经济资助,所以他生活变得非常困难,只得在通俗剧院合唱队演唱和教一些学生以维持生活,有时还要靠朋友的接济。1824年,受C.M.von韦伯歌剧《魔弹射手》的启发,他创作了清唱剧《穿越红海》,它只排练过一次,未演出,后来失传。1824年创作《庄严弥撒》,1825年7月借款自费在圣罗什教堂演出,获得好评。
1826年,柏辽兹重新得到父亲的资助,8月考入巴黎音乐学院,师从勒絮尔学作曲,从A.雷哈学对位法和赋格。第一次参加罗马大奖赛,未获奖。其间以W.司各特的同名小说为题创作了《威弗利》序曲,用他的好友H.费朗的词创作了同情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及民族解放运动的合唱曲《希腊革命》及《俄耳甫斯之死》。
1827年9月11日,柏辽兹在巴黎奥德翁剧场观看英国肯布尔剧团演出的英语本W.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后来又看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朱丽叶和罗密欧的动人爱情,让柏辽兹激动不已,同时他狂热地爱上了扮演奥菲莉娅和朱丽叶的爱尔兰女演员H.史密森,甚至到后台大声向她宣布自己的爱情。那时史密森红极一时,只当这个默默无名的大学生是个疯子,告诉他“没有比这更加不可能的了”。而后他仍旧穷追不舍,但还是毫无结果,于是决心写一部作品来赢得史密森的垂青。在1830年的前5个月中柏辽兹怀着激烈而痛苦的感情写下他的成名作,也是他一生最著名的自传性作品,副标题为“一个艺术家生涯中的插曲”的《幻想交响曲》。柏辽兹多愁善感的性格、带有病态的梦想和燃烧着的热情,使他摆脱了古典交响曲形式的约束,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风格。音乐表现一位艺术家在追求爱人中所经历的无限痛苦、激情、绝望和可怕的死亡与梦幻。柏辽兹最热烈的感情来自“幻想”,在“幻想式”的作品中寄托和表白了自己的爱情。他的幻想式的激情,虽然在实际生活中常常像泡沫一样幻灭,但表现在音乐中,却得到辉煌的成就。《幻想交响曲》极富独创性,全曲在各方面都有着大胆创新,由此开创了浪漫主义音乐的道路。作品于1830年11月5日在巴黎音乐学院首演。柏辽兹在曲首做了乐曲说明,对标题解释为:“一个不健康、敏感而具有丰富想象力的青年音乐家,在相思的绝望中吞服麻醉剂自杀,但麻醉剂服得太少没有死亡,可是却把他投入了有奇异幻想的长眠中,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一切感觉和记忆都在他不健全的脑海中形成音乐的幻想,甚至他所爱的人也形成了一个旋律盘旋在他脑际,好像一个永远驱之不去的‘固定乐思',到处能听到这个旋律。”柏辽兹从来没有过吸食鸦片的经历,这种梦幻性描绘显然是和他在阅读A.de缪塞翻译的T.德·昆西的《一个英国鸦片服用者的自白》有关。在交响曲中,他创用“固定乐思”,把这位青年艺术家所爱恋的女性以一个固定的旋律呈现出来,在各乐章中用节奏、节拍、速度、力度、调性、音区及和声的各种变化展示,来表现在不同的背景、环境和心绪中的同一个对象——他心目中的情人,得到各种不同的表现意义,使音乐戏剧化。全曲共分为5个乐章,每一个乐章附有作者自己加上去的标题(及文字说明):分别为“梦幻、热情”“舞会”“在田野”“赴刑”和“妖魔夜宴的梦”。其中“固定乐思”的运用、在交响曲中引入舞曲形式、引用著名的“末日经”等都是极为引人注目的。乐曲配器色彩丰富,织体新颖明澈,使用了许多不常用的乐器,如英国管、♭E调单簧管、竖琴,以及弦乐的重奏法中的细分声部、提琴的弓背奏法等。从作品写作的全部背景中,很容易做出“自传性”的结论,但实际上音乐所表现的绝不是孤立的一个柏辽兹为爱情而痴迷、痛苦和绝望的感情经历,而是那个时代的青年的浪漫主义激情的浓缩和写照。《幻想交响曲》不仅是柏辽兹创作中影响最大的一部作品,也是在西方音乐史上极为重要的、最典型和最早的标题交响曲代表作,这部自传式的作品在结构、和声、配器,尤其是标题音乐原则上的成就,使之成为经久不衰的西方音乐的经典。
1828年,柏辽兹开始学习英语,以便能够看莎士比亚的戏剧。这年3月,他在音乐学院的音乐会上听了L.van贝多芬的第三和第五交响曲的演出,深有感触地说:“就像莎士比亚展现了一个诗的新宇宙一样,贝多芬为我打开了一个新的音乐世界。”5月26日,不顾院长L.凯鲁比尼的反对,他在音乐学院举办第一次管弦乐作品音乐会,演出了《威弗利》序曲、《秘密法庭的法官》《希腊革命》《庄严弥撒》。这年,以大合唱《厄尔米尼》再次参加罗马大奖赛,获得二等奖。
1829年,柏辽兹以歌德诗剧创作了《浮士德的八个场景》,用T.莫尔的诗创作了《九首爱尔兰旋律》,以及清唱剧《克娄巴特拉之死》等。并以《克娄巴特拉之死》第三次参加罗马大奖赛,仍然未成功。1830年,开始与同在一个学校教学的19岁的女钢琴家C.莫克恋爱,这也成为支持他在4月16日完成《幻想交响曲》的内在激情的来源之一。
1830年巴黎发生了推翻波旁王朝的“七月革命”,柏辽兹热情地支持革命,曾经拿着手枪,到街头带领群众高唱《马赛曲》,后来还把《马赛曲》配成独唱、二重合唱和大乐队的曲子,并在总谱上写了“给一切有声音、有心和血脉里有血的人”。他还为《马赛曲》作者C.-J.R.de李尔的《热月9日颂歌》创作管弦乐。8月,迎合学院保守倾向的清唱剧《萨丹纳帕路斯之死》第四次参加比赛,获得罗马大奖,终于可以用政府提供的费用到罗马的法兰西学院学习。他据莎士比亚《暴风雨》创作的合唱和乐队序曲,在11月公演。同年底《幻想交响曲》上演,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同时也有激烈的争论。乐曲演出时,柏辽兹热切盼望他的“梦中情人”会出现在音乐厅中,希望她从音乐中体会他对她的感情。但是史密森并没有来听音乐会。随后他又创作了具有《幻想交响曲》续集性质的另一部作品,表现艺术家清醒后正常的生活,这就是为独唱、合唱、钢琴和乐队而作的组歌《莱利奥》,柏辽兹想要它和《幻想交响曲》一起演出,但实际很少这样做过。音乐会后他得遇F.李斯特,以后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李斯特非常欣赏柏辽兹的音乐,并对柏辽兹的事业有很大的支持。《幻想交响曲》公演后,柏辽兹声名日增。这年与莫克订婚,约定从罗马学习回来后结婚。
1831年开始了10年的创作黄金期。1月根据获得罗马大奖的安排去罗马学习,住在美第奇家族庄园。4月,在佛罗伦萨收到莫克母亲的一封来信,通知解除与柏辽兹的婚约,因为莫克小姐已经和钢琴制造商C.普莱耶尔结婚。柏辽兹因之狂怒,发誓要杀死他们然后自杀。他买了一套准备化装成女佣的服装,带上手枪和毒药,坐上马车,往意、法边境冲去。但在阿尔卑斯山的优美风光中,他慢慢冷静下来,知道不值得为此牺牲自己宝贵的前程,于是他又回到意大利继续学习。在几十年后回忆起这件事时,他还禁不住怒火冲天,典型地反映了柏辽兹易于冲动的性格。这阶段他根据莎士比亚的戏剧创作《李尔王》序曲,在他心中李尔王也同样是个被坏女人欺骗的人,以此寄托自己的情感。这年他根据W.司各特小说创作了《罗布·罗伊》序曲。柏辽兹在罗马只待了18个月,美第奇庄园的保守氛围使他无法忍受,得到许可后他提前在1832年5月离开罗马返回巴黎。在意大利期间,美丽的自然风光、生活场景和传统文化对他以后的创作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在罗马,他会见过俄罗斯作曲家M.I.格林卡,也与F.门德尔松建立了友谊。
1832年11月柏辽兹回到巴黎,在租住公寓时,偶然得知就在几天前史密森刚刚从这里搬走,这个偶合使柏辽兹旧情重燃。在一种神秘的宿命式思绪中,12月8日柏辽兹在巴黎音乐学院又一次举办了作品音乐会,他本人在乐队中打定音鼓,演出《幻想交响曲》及其续集《莱利奥》。V.雨果、大仲马、H.海涅、N.帕格尼尼和史密森都出席了音乐会。音乐会后,史密森答应和柏辽兹见面,终于了解了柏辽兹的苦心。这时的史密森声名日降、负债累累,腿又摔伤,不能再演出,受到柏辽兹热情的感染,终于在次年10月3日和他结婚,李斯特为他们证婚。
1833年12月帕格尼尼在音乐会上听到了柏辽兹的《李尔王》序曲等作品,大受感动,热情地向柏辽兹祝贺,第二年1月约柏辽兹为他创作一部中提琴和管乐队的作品,以演奏刚得到的一把A.斯特拉迪瓦里中提琴。柏辽兹创作了接近于中提琴协奏曲、独奏声部突出的交响曲《哈罗尔德在意大利》,但由于中提琴并未得到炫技性技术发挥,帕格尼尼始终未演奏过这部作品。11月作品成功首演,后来得以在各地演出,尤其在德国得到轰动性的成功。
柏辽兹始终未能得到他所希望的音乐学院的教职,从1835年起,到1839年2月被任命为音乐学院图书馆助理职务之前,没有固定工作,以写新闻通讯和音乐评论为生,定期为《论争报》撰稿。虽然他极不喜欢这种必须按期完成的工作,但因为可以获得固定的收入而不得不做。他先后供稿过的报纸和杂志还有《音乐杂志》《欧洲杂志》《创新》《迷人的意大利》等。他的音乐报道和评论有600多篇,陆续结集出版。在音乐评论中柏辽兹最为推崇的是韦伯、贝多芬和C.W.von格鲁克,认为他们是最伟大的戏剧作曲家。以作曲家身份出现的这位音乐批评家,虽然憎恶这种写作,但是这却使他成为著名人物。他的评论作为音乐史的文献,为了解那时代的音乐家活动、音乐思想等提供了重要的信息,极富价值。这段时间,他据P.J.de贝朗瑞的诗歌创作了有关拿破仑之死的合唱曲《五月五日》。
1837年,受法国内政部委托,为纪念1830年“七月革命”而牺牲的士兵们作曲,柏辽兹创作了《纪念亡灵大弥撒曲》(安魂曲),后纪念会取消,到12月5日在巴黎伤残者大教堂演出。作品要求有16架定音鼓和4个铜管乐队分置于教堂四角演出,规模宏大。这部作品和后来的《感恩赞》都有庞大的演出编制,在19世纪宗教音乐作品中有重要地位。
1838年9月,柏辽兹的歌剧《本韦努托·切利尼》在巴黎首演。作品取材于15世纪意大利美术家、雕刻家和首饰工切利尼的恋爱故事,演出很不成功,只上演了4场。12月,帕格尼尼出席柏辽兹指挥的《幻想交响曲》和《哈罗尔德在意大利》演出,因为异常感动于柏辽兹的音乐,已患喉癌的帕格尼尼靠儿子的帮助上台向柏辽兹致意,并跪下亲吻柏辽兹的手。两天后,帕格尼尼让儿子带给他一张两万法郎的支票,并在附函上写道:“贝多芬去世了,唯有柏辽兹能使他复活。”感动万分的柏辽兹马上回访帕格尼尼,在相拥中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用这笔钱偿还债务后决心“根据一个庞大的新规划来创作一部杰作,一部充满想象的宏伟热情的作品,要能配得上奉献给那位我对他感恩戴德的艺术名家”。他选中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由莎士比亚所创造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悲剧引起了柏辽兹狂热的浪漫激情,他用了7个月的时间,以极大的热情完成了这部规模宏大的作品,并且创造了一种新样式来表达自己的激情。作品的全称中还有一个副题:“根据莎士比亚悲剧写出的、带有合唱、独唱和用合唱宣叙调写成的开场诗的戏剧交响曲”。唱词由柏辽兹编写,E.德尚改成诗句,题献给帕格尼尼。不过帕格尼尼当时已经病入膏肓,第二年便去世,并未听到它的演出。这个交响曲体裁上接近于歌剧和清唱剧,称为“戏剧交响曲”。1839年11月24日在巴黎音乐学院首演,演出阵容庞大,包括160人的大乐队、98人的合唱队及3位独唱者,时间长达1小时40分钟。演出获得辉煌成功。
1840年柏辽兹又受政府委托为1830年“七月革命”烈士纪念碑揭幕创作了礼仪性音乐《葬礼与凯旋交响曲》,总谱要求的演奏者至少是107人,包括55个木管声部、41个铜管声部和8个小鼓等,还加上最后乐章增加的一个打击乐组。作品于这年7月28日在移运烈士骨灰和纪念碑立柱时首演,柏辽兹举着军刀指挥着由巴黎的演奏家和国家近卫军队组成的约200人的大乐队在街道上行进。这年11月该作在巴黎歌剧院演出时,约有450人参加,而在1846年7月于巴黎露天游艺场演出时的人数为1800人之多。
柏辽兹与史密森有7年的婚姻生活,史密森易怒、猜疑心极重,对柏辽兹的艺术理想也毫不理解和同情,同时也由于语言隔阂,因而感情不和难以相处,终于在1841年婚姻破裂而分居。同年柏辽兹与西班牙籍歌唱家M.雷西奥同居。
因为不满意其他指挥对自己作品的处理,柏辽兹在1835年就开始指挥自己作品的演出,同时也因为需要在国外得到声誉来改变法国国内对自己的轻视。从1842年9月在布鲁塞尔举行了作品音乐会后,他大部分时间和雷西奥一起在比利时、奥地利、匈牙利和俄罗斯旅行、访问、指挥自己作品的演出。所到之处受到热烈的欢迎,他也成为优秀的指挥家。
1843年柏辽兹著《配器法和现代管弦乐研究》,这部经典性的配器法著作对后世乐队写作和教学都有重大影响。他用歌剧《本韦努托·切利尼》第一幕的一首咏叹调和第二幕中萨尔塔雷洛舞曲的音乐创作了《罗马狂欢节》,作为歌剧第二幕序幕音乐。作品1844年2月3日在巴黎首演,获得很大成功,以后经常作为独立管弦乐作品在音乐会上演奏,并成为他最流行的作品之一。这年完成《海盗》序曲(1852年修改后,改名为《尼斯之塔》)。
1846年完成了创作达10年之久的戏剧康塔塔《浮士德的责罚》,但在巴黎自费演出彻底失败,欠债破产。1847年再次出国,到俄罗斯、德国和英国,开始又一次在欧洲的巡回演出,仍然到处都受到欢迎,而且也有很好的经济收益。1848年7月回国,时逢革命,但柏辽兹这时不仅已完全没有从前那种热情,反而对革命中不可避免的暴力非常痛恨。
柏辽兹的父亲一直关心他的儿子,也早已理解了他的选择,为他的成就而骄傲,但1848年在夫人离世10年后也去世了。柏辽兹回家乡料理遗产等后事后,又到他曾经第一次恋爱过的梅兰去过,在这里他为自己的孤独而哀叹,他家里能够活到40多岁的两个妹妹也分别在1850年和1860年去世,那时柏辽兹家只有他的爱子路易斯这唯一的亲人。
1849年,柏辽兹在巴黎重新为《论争报》和《音乐报》撰稿。1850年,他依照伦敦爱乐协会的样式创办了爱乐乐团,成为乐团总监和首席指挥,直到1852年。后来又成为伦敦新爱乐协会的指挥,指挥了多场音乐会,包括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等。
1852年李斯特在魏玛成功上演了歌剧《本韦努托·切利尼》,在11月还组织了“柏辽兹音乐周”。这年李斯特写了长篇论文《柏辽兹和他的〈哈罗尔德〉交响曲》,1855年在莱比锡《新音乐报》连载发表。因经济拮据,柏辽兹在1853年卖掉了《浮士德的责罚》版权,获700法郎。1854年史密森因麻痹症逝世,7个月后柏辽兹和早已在一起同居多年的M.雷西奥正式结婚。这年创作清唱剧《基督的童年》,也是他不多的几部宗教作品之一。
1855年柏辽兹回巴黎,这时他已经成为年轻一代法国作曲家的崇拜偶像。拿破仑三世在11月颁发了一枚金质奖章给他。1855年巴黎博览会演出了柏辽兹1849年在法国完成的纪念拿破仑的《感恩赞》。1856年第四次参加法兰西艺术研究院院士竞选,成为院士后有一笔年金,这使他得以离开他非常不喜欢的音乐评论工作。这年,他的肠神经官能症加重。他在这年开始应赛恩-维特根施泰因公主建议,据维吉尔的史诗《埃涅阿斯纪》自撰剧本写作歌剧《特洛伊人》,1858年完成,但因为规模庞大,未被巴黎歌剧院接受演出。这部作品集中体现了柏辽兹的创造力与对创作的追求和理想,也被柏辽兹认为是自己最优秀的作品。《特洛伊人》在篇幅上与瓦格纳的歌剧相仿,但是其在写作处理方法上却更加接近于莫扎特和格鲁克,风格严谨而宏伟,是体现了法国歌剧传统的19世纪重要作品之一。1859~1863年柏辽兹把它分成三幕的《特洛伊的陷落》和四幕的《特洛伊人在迦太基》两部分。1863年11月在巴黎抒情剧院演出下部,但并不成功,演出22场后停演。受到这样打击后,他精神沮丧。1862年完成为巴登-巴登新建剧院委约的据莎士比亚戏剧《无事生非》所创作的喜歌剧《贝亚特丽斯和贝内迪特》,成为他的最后一部作品。
1862年6月柏辽兹的第二位妻子由于心脏病也先他而去,这年发表音乐评论集《穿越歌声》,被授予荣誉军团军官称号。也在这年,已61岁的柏辽兹突然千里迢迢到梅兰去见了50年前的初恋对象,已是68岁的寡妇埃丝特尔。12月柏辽兹把用多年时间写完的《回忆录》交付出版商(后又增补过),1865年6月自费出版。1865年4月,柏辽兹看望了当海军军官的儿子。两年后,这位任船长的柏辽兹和史密森唯一的儿子,在古巴哈瓦那因黄热病去世,年仅33岁。柏辽兹的健康因这一系列的打击而更加受损。7月,他毁了一生中收到的所有信件及相关的照片和文章等。积劳过度而健康受损的柏辽兹这时更加孤独寂寞,唯一能够使他摆脱孤独的是不多的几次在奥地利和德国的指挥演出。1867年,柏辽兹再度访问俄国,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演出极为成功,1868年2月离开俄国时把指挥棒送给了M.A.巴拉基列夫作纪念。1869年1月,柏辽兹健康恶化,经常陷于昏迷,清醒时也无法说话,只能对来看望他的C.C.圣-桑斯和其他朋友们微笑,这样挣扎着直到3月8日病逝。3月11日,作曲家C.-F.古诺和A.托马等在国民警卫队演奏的柏辽兹《葬礼与凯旋交响曲》中的《葬礼进行曲》的音乐中为他送葬。柏辽兹葬于巴黎的蒙马特公墓。
1900年元旦,布赖特科普夫和哈特尔公司出版了《柏辽兹全集》第一卷,到1910年这个公司由P.F.von魏因加特纳和C.T.马勒布编辑出版24卷全集,其他文字著作(包括书信和回忆录)也都得以出版,包括非法文文本。英国音乐学家H.麦克唐纳也编定出版了他的23卷作品全集。柏辽兹长时间地在贫穷和拮据中生活;他激进、激情、执拗而多情,被认为“在所有的浪漫主义大师中,他是唯一一位与大仲马一同想方设法参与革命行动的人”;他才能多样,兴趣广泛,有着无限创造力;他是浪漫主义造就的艺术家,又是浪漫主义艺术强有力的推动者,为音乐而不懈地奋斗了一生。柏辽兹的伟大价值在其身后约50年后逐渐被人们所充分认识。
柏辽兹的创作时期可分为初期(1824年起)、盛期(1830~1848)和后期(1848年以后)三个阶段。初期的重要作品包括歌剧《秘密法庭的法官》,管弦乐《秘密法庭的法官》序曲、《威弗利》序曲,合唱曲《庄严弥撒》《俄耳甫斯之死》《希腊革命》《影子芭蕾》,《浮士德的八个场景》,声乐套曲《克娄巴特拉之死》等。
盛期的重要作品有歌剧《本韦努托·切利尼》,乐队作品《幻想交响曲》,大部分序曲(《李尔王》序曲、《罗布·罗伊》序曲、《海盗》序曲、《罗马狂欢节》),中提琴与乐队《哈罗尔德在意大利》,戏剧交响曲《罗密欧与朱丽叶》《葬礼与凯旋交响曲》,小提琴与乐队的《沉思和随想》,《纪念亡灵大弥撒曲》(安魂曲)、戏剧大合唱《浮士德的责罚》《浴女萨拉》《五月五日》《法国颂》,组歌《莱利奥》,声乐套曲《夏夜》,改编曲《马赛曲》《邀舞》等。
后期的作品包括歌剧《特洛伊人》《贝亚特丽斯和贝内迪克特》,管弦乐《特洛伊进行曲》,清唱剧《基督的童年》,《感恩赞》,合唱《万有寺》,改编曲《魔王》等。
柏辽兹认为“音乐是一切艺术中最富有诗意、最有力、最活生生的一种”。他的创作有强烈的创造性和表现意图,以其自由而庞大的结构、雄浑宏伟而色彩斑斓的音响,体现了他所追求的音乐艺术理想,尤其是在体裁形式的创造、标题音乐和乐队配器上有杰出的成就。
柏辽兹的创新首先在于对传统体裁形式的突破,他以音乐和文学、戏剧的交叉,冲破了传统体裁和音乐结构上的大框架,使交响曲、歌剧、协奏曲、清唱剧、康塔塔等多种体裁形式融合在一起,以至于许多作品难于以传统的体裁形式来界定,如突破四乐章交响曲的结构规范,把交响曲和戏剧(如《罗密欧与朱丽叶》戏剧交响曲)、交响曲与协奏曲(如《哈罗尔德在意大利》),交响乐、清唱剧、歌剧和大合唱相结合(如《浮士德的责罚》)。
柏辽兹所有的器乐作品都是标题音乐,在写作中有明确的表现意图和艺术构思,是西方音乐史上全心致力于标题音乐创作的浪漫派作曲家。他创造了“器乐的戏剧”,用标题交响乐的形式表现文学著作和幻想性的内容,善于把文学、戏剧或其他情景纳入自己的音乐中。他在许多作品中加入文字性的标题、带歌词的人声或有关音乐内容的文字说明,以引导听众对音乐的理解,在创作浪漫主义标题交响乐中获得很大成功。他的标题交响乐继承了贝多芬在《第六交响曲》(“田园”)中创造的在标题音乐中抒情和描绘,“情感表达多于描绘”的基本原则,使古已有之的标题现象用自己的一系列作品以其不可阻挡之势占领了音乐体裁上的半壁江山,推动了浪漫主义音乐的“综合艺术化”。他的《幻想交响曲》在欧洲引起轰动,成为真正的浪漫主义标题交响曲的开山之作。在标题音乐中,他还创造了“固定乐思”的手法,用特定的音乐主题代表具体人物,并以变形的手法出现在各处,以表现不同的侧面和内容,成为标题音乐中一种极为有效的结构因素,并对瓦格纳的“主导动机”手法有直接影响。
柏辽兹被称为现代管弦乐法之父。他一方面深入地总结贝多芬等大师们乐队作品中所体现的配器原则,通过对照实地演出来研究总谱,掌握配器法的传统、一般原则和特殊的搭配及其效果,同时还和许多管弦乐器演奏者交流,与他们在一起做各种配器效果的试验,从更加生动的音响中无尽地寻求和探索;另外,柏辽兹从音乐的表现出发探索配器中的奥秘——那些表面看起来不符合规则的、“违背常识”的规律,从而创造和建立了成为基础的现代管弦配器法的技巧、原则和观念。他的管弦乐法理论在自己的乐队作品中充分地得到体现,以新颖、明澈的配器效果和戏剧化的处理著称,他充分利用乐器的各种表现力,创造了各种乐器结合的新音色、色彩斑斓的新音响及宏伟的音响力度。他的乐队作品激情又极其丰富和细腻的表现力,具有典雅的抒情、宏伟的气势和强烈的戏剧性对比。他扩大了乐队的编制,经常使用新乐器,不常用的乐器和不常用的特殊的乐器配置,创造了许多新颖的乐队音色。对乐队在色彩、力度、灵活性和其他表现力的发掘和开拓,对乐器和传统乐器能力的发掘,对乐队乐器位置的精心安排,创造了西方音乐史上丰富的乐队想象力和辉煌的管弦法技巧。他的《配器法和现代管弦乐研究》是西方音乐史上第一部有关乐队写作的经典之作,至今仍是作曲技术理论的经典文献。
柏辽兹有大量作品取材于莎士比亚的戏剧,如《暴风雨》《李尔王》序曲、《罗密欧与朱丽叶》《哈姆雷特》的葬礼进行曲、《贝亚特丽斯和贝内迪克特》(《无事生非》)、《奥菲莉亚之死》等,莎士比亚对人生的深刻剖析使他产生了充分的共鸣,莎士比亚的激情、机智和戏剧性也极大地激发了柏辽兹的灵感。在柏辽兹的创作中还可以找到文学家和诗人维吉尔、J.W.von歌德、V.雨果、G.G.拜伦等人的重大影响。
柏辽兹的文字写作和他的音乐创作同样也表现出浪漫主义的想象和夸张的特点(尤其是在《回忆录》中)。他写了大量的音乐评论,其中所体现的高度的文学水平、音乐审美观,文风的锐利、论述的精辟和生动有力都是罕见的。
柏辽兹的创作特点,本质上取决于他对音乐创作的一种全新的观念,即传统并不是一种必须遵循的第一位的规则,而只是创造性运用的一些范例,音乐创作首要原则是从所要表现的对象出发进行创造。柏辽兹的独创性不仅表现在标题、配器、体裁和诸如以“固定乐思”来统一结构等方法上,同样也在旋律的写作、音响的对比、声乐的地位及对音乐的理解上。在这所有的方面,柏辽兹对西方音乐的影响是广泛的、显而易见的。直接受到他较大影响的有法国作曲家古诺(他的私人学生)、圣-桑斯,俄罗斯民族主义作曲家和法国印象主义作曲家C.德彪西等,他的声乐套曲也为G.马勒以乐队为伴奏的声乐曲铺垫了基础。作为法兰西文化的一个典型代表,柏辽兹与小说家雨果、画家E.德拉克洛瓦被并列为三大浪漫主义大师。
柏辽兹一生创作了大量不同体裁的作品及各种论著,其中主要作品如下。
歌剧:《秘密法庭的法官》(作品3,1826年作,1829年、1833年修订),《本韦努托·切利尼》(作品23,1834~1837年作、1852年修订),《特洛伊人》(1856~1858年,1859~1863年改为上部《特洛伊的陷落》和下部《特洛伊人在迦太基》),《比阿特里斯和本尼迪克》(1860~1862年作)
管弦乐:《秘密法庭的法官》序曲(作品3,1826),《威弗利》序曲(作品1,1828),《幻想交响曲》(作品14,1830),《李尔王》序曲(作品4,1831),《罗布·罗伊》序曲(1831),《哈罗尔德在意大利》(中提琴与乐队,作品16,1834),《罗密欧与朱丽叶》(戏剧交响曲,作品17,1839),《葬礼与凯旋交响曲》(加或不加合唱,德尚词,作品15,1840),《沉思与随想》(原为歌剧《本韦努托·切利尼》中的一首女高音咏叹调,小提琴与乐队,作品8,1841),《罗马狂欢节》序曲(作品9,1844),《海盗》序曲(作品21,1844),《拉科奇进行曲》(1846),《特洛伊进行曲》(1864)。
合唱:《庄严弥撒》(1824),《希腊革命》(合唱和乐队,1826),《奥尔菲斯之死》(合唱和乐队,1827),《影子芭蕾》(合唱和钢琴,作品2,1828),《浮士德的八个场景》(清唱剧,后修订并入《浮士德的责罚》,作品1,1829),《沙达那帕尔之死》(合唱和乐队,1830),《莱利奥》(共六首,独唱、合唱、钢琴和乐队的组曲,1831~1832),《浴女萨拉》(3个合唱队和管弦乐的叙事曲,有男声合唱和钢琴伴唱的二重唱版本,作品11,1934),《五月五日》(合唱、独唱和管弦乐,作品6,1835),《纪念亡灵大弥撒曲》(又称《安魂曲》合唱、独唱和管弦乐队与四个铜管乐队,作品5,1837),《法国颂》(1844年为巴黎世界博览会而作),《浮士德的责罚》(戏剧康塔塔,作品24,1844~1846),《铁路之歌》(1846为里昂火车站落成而作),《感恩赞》(合唱、独唱和乐队,作品22,1849),清唱剧《基督的童年》(合唱、独唱和管弦乐,作品25,1850~1854),《皇家大合唱》(作品26,1855,原名《12月10日》),《万有寺》(双重合唱和管风琴,作品28,1861)。
声乐套曲:《克娄巴特拉之死》(1829),《夏夜》(作品7,1840~1841,钢琴伴奏;1843~1856,乐队伴奏)。
改编曲:《马赛曲》(鲁日·德·利尔原曲独唱、合唱和乐队,1830),《邀舞》(韦伯原曲,管弦乐,1841),《魔王》(F.舒伯特原曲,管弦乐,1860)。
著作:《配器法和现代管弦乐研究》(作品10,1843年著,1855年出版),《管弦乐演奏晚会》(1852年出版),《管弦乐指挥的理论和艺术》(1856年出版),《穿越歌声》(1862年出版),《柏辽兹回忆录》(1844~1862年作),《音乐得戏谑》(1903年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