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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法语文学

条目作者金志平撰吴岳添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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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 2023-08-03
浏览 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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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语种名称
Littératures africaine d' expression française
所属学科
外国文学

法国在19世纪末成为主要的殖民帝国,在非洲拥有大量的殖民地,除了北非被称为马格里布地区的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和突尼斯之外,还有从西非的毛里塔尼亚、塞内加尔、科特迪瓦(原名象牙海岸)、几内亚、马里、贝宁、尼日尔、乍得到赤道非洲的刚果(今刚果共和国)、喀麦隆、加蓬、卢旺达、布隆迪、中非和扎伊尔(今刚果民主共和国),以及马达加斯加、毛里求斯和塞舌尔等广大地区。法国在这些殖民地里推行法语,使之成为官方的通用语言。这些国家在独立之后,往往仍然使用在世界上影响广泛的法语,它们的作家也需要到法国去谋求发展,由此形成了富有特色的非洲法语文学。

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民间口头文学有着悠久的传统。法国人罗歇早在1828年就编写了《从沃洛夫语收集的塞内加尔寓言集》。此后其他非洲民间文学的作品也相继译成法文出版,如R.巴塞的《非洲民间故事集》(1903)、B.桑德拉编撰的《黑人文集》(1921)等。

20世纪20年代,美国“黑人文艺复兴”在文学界掀开了“黑人性”运动的序幕,法语黑人作家在它的影响下提出了“黑人性”的概念。最早用法语写作的黑人作家是R.马朗。他生于法国海外省的马提尼克岛,1912年被任命为殖民地公务员,前往非洲中部的乌班吉河。他把自己在非洲的经历写成了真正的黑人小说《巴杜亚拉》(1921),描绘了非洲的野蛮习俗,谴责殖民占领者对非洲的掠夺,号召为反对黑奴贩子而斗争,出版后获得龚古尔文学奖。他在序言中义愤填膺地写道:“文明,文明,欧洲人的骄傲和无辜者的墓地,你在尸体上建立了你的王国。你是压倒正义的暴力,你不是一支火炬而是一场火灾。”由此引起的激烈争论导致他愤而辞职。

1932年,马提尼克大学生E.莱罗等人在巴黎创办杂志《正当防卫》,宣告了黑人文学的诞生。1934年,来自塞内加尔的L.S.桑戈尔、来自圭亚那的L.达马和来自马提尼克岛的A.塞泽尔,在巴黎创办了《黑人大学生》杂志,标志着非洲法语文学历史的开端。随着非洲人民争取民族独立运动的高涨,非洲法语文学也日益发展和繁荣。

达马的诗集《色素》(1937)揭示了黑人处境的艰苦和西方的野蛮,塞泽尔在长诗 《还乡笔记》(1939)中歌颂黑色人种。桑戈尔热衷于非洲口头文学和语言,写作了《阴影之歌》(1945)。塞内加尔作家O.索塞和B.狄奥普扩大了《黑人大学生》的范围,前者写了两部小说《卡兰》(1935)和《巴黎的幻景》(1937),后者整理了几本民间故事集。同时“黑人性”这个词汇也由塞泽尔在《还乡笔记》中发表出来,它的概念已由桑戈尔确定为代表“黑人世界的文化价值的总和”。1947年,A.狄奥普筹办的新杂志《非洲存在》出版,以后又成立了非洲存在出版社,随着非洲人民争取独立和解放运动的开展,非洲法语文学逐渐繁荣发展起来。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开始出现法语创作的非洲诗歌。桑戈尔的诗集《阴影之歌》和《黑色的祭品》(1948),把欧洲文明和非洲风俗作了对比,表现出他对祖国的热爱。他非常注重非洲的历史传统,他的戏剧长诗《沙卡》,赞美了19世纪上半叶祖鲁人的著名领袖沙卡统一了分散的部族。他编辑的《黑人和马尔加什法语新诗选》(1948)标志着“黑人性”诗歌创作的高潮。这部诗集除桑戈尔的诗作外,还收入塞内加尔诗人D.狄奥普和B.狄奥普的作品。前者的诗集《槌击集》(1956)是非洲独立前夕反抗殖民主义的名作,后者的诗集《诱饵和闪光》(1960)充满非洲黑人生活的气息。

科特迪瓦作家B.达迪耶著有诗集《昂然挺立的非洲》(1950)、《时日的交替》(1956)和《五洲的人们》(1967),他的诗号召非洲人民团结起来,主宰自己的命运。扎伊尔诗人马尔蒂亚尔·辛达的诗集《第一首出发的歌》(1955)表达了非洲青年愤怒的声音,其中《锄头之歌》用民谣的形式写成,非洲的锄头成了苦难深重的农民的象征。扎伊尔政治家P.卢蒙巴也是一位爱国主义的诗人。马里作家M.戈洛戈的《我的心是个火山》《非洲的风暴》等诗篇具有较强的战斗性。

喀麦隆诗人埃邦雅·永多的诗集《喀麦隆!喀麦隆!》(1960)充满爱国的激情和民族自豪感。

几内亚歌手K.福代巴著有《非洲诗集》(1950),其中《深夜》《非洲的黎明》等叙事诗都具有非洲舞蹈的节奏。

1962年,中非诗人P.邦博泰把长诗《给一位非洲英雄的挽歌》献给卢蒙巴。

马达加斯加诗人J.拉贝马南雅拉著有长诗《祖国》(1948)、《朗巴》(1956)和《解毒剂》(1961),反映了马达加斯加人民争取自由的史诗般的斗争。F.拉奈沃的诗集《影和风》(1947)、《我一贯的歌曲》(1955)和《返回老家》(1962),力图用法文表达古老的口头诗歌的节奏、形象和结构,其中有些诗篇充满俗语和幽默感,显然是由民间创作发展而来。

毛里求斯诗人E.莫尼克著有《这些血鸟》(1954)、《怒潮》(1966)等抒情诗集。

刚果诗人T.乌·塔姆西的诗基本上是用超现实主义手法写成的,他的诗集《历史概要》(1962)获1966年达喀尔的世界黑人艺术节诗歌大奖。

非洲诗歌的思想感情以及形象和韵律都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有些诗歌在朗诵时要用塔姆-塔姆鼓等非洲乐器伴奏。通过音乐,非洲的诗歌又同舞蹈和戏剧艺术联系起来。

口头文学中的故事大多是人民的集体创作,但也有些出自称作格里奥的民间说唱艺人,他们对故事和传说不断进行加工,在节庆期间演出。

非洲的民间故事,因故事的主人公不同分为两大类,内部草原的民间故事叫作兔子系统,沿海森林的民间故事则称为蜘蛛系统。

塞内加尔的B.狄奥普是兔子系统的代表作家,著有《阿马杜·库姆巴故事集》(1947)等。这些用散文诗写成的大多是动物故事,主人公是狡猾的兔子娄克,对立面往往是贪婪而愚蠢的鬣狗布基。此外也有不少的神话故事。

科特迪瓦的达迪耶是蜘蛛系统的代表作家,著有《非洲的传说》(1953)、《黑色缠腰布》(1955)等。主人公是蜘蛛阿南泽,和兔子娄克同样狡猾,但喜欢恶作剧,常常自食其果。这些故事中也有真实的人物和想象的神灵。

塞内加尔作家乌斯曼·索塞的《黑非洲的故事和传说》(1962),喀麦隆作家班雅曼·马蒂普的《在美丽的星空下》(1962),乍得作家J.-B.塞德的《在乍得的星空下》(1962),加蓬作家拉蓬达-瓦尔克的《加蓬故事集》(1967),毛里塔尼亚作家库雷·图雷等的《从前在毛里塔尼亚》(1968),尼日尔作家布布·阿马的《尼日尔的故事和传说》(3卷,1972)等,都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

非洲作家还经常写作传奇故事,颂扬古代非洲王国的伟大和光荣。1938年,达荷美作家P.阿祖美发表历史题材的传奇《朵吉西米》,以19世纪上半叶的达荷美王国为背景,讲述公主朵吉西米悲剧性的恋爱故事,其中出现的欧洲人当时是黑人嘲笑的对象。

刚果作家J.马隆加的《姆福穆·马·马佐诺的传说》(1954)写一个公主和马佐诺在奴隶们的支援下战胜敌人,建立了一个公正的城邦。

传奇故事的代表作是几内亚作家吉布里尔·塔姆西尔·尼亚奈的《松迪亚塔》(1960),它描绘13世纪初非洲历史上的英雄人物松迪亚塔如何击败侵略者,建立了盛极一时的马里帝国。文笔生动,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和文献意义。

上沃尔特作家纳齐·博尼的《古代的衰落》(1962)回溯上沃尔特近300年的历史,赞美了古代的非洲文明,谴责了欧洲殖民者的侵略。

非洲早就存在着一些传统的娱乐性民间戏剧活动,但用法语表现的非洲戏剧则是30年代在“黑人性”运动的影响下,于塞内加尔的威廉—蓬蒂师范学校诞生的。师范学校的学生来自法属西非洲各地,他们集体编写了一些剧本演出,然后又把这种演戏的习惯带回自己的家乡。其中表现传统生活的有《达荷美的婚姻》(1934)、《格里奥的胜利》(1935),表现破除迷信的有阿蒙·达比的《女巫》(1957)等。

非洲戏剧的主题大致包括揭露殖民主义的历史剧、讽刺旧习俗的喜剧和批评贪污腐化的剧作3个方面。

揭露殖民主义的历史剧中,比较重要的有马里作家S.巴迪昂的五幕剧《沙卡之死》(1961),作者以19世纪祖鲁族的领袖沙卡作为战斗的非洲的象征。这是第一部非洲法语悲剧。

塞内加尔作家阿马杜·西塞·狄亚的《拉特·狄奥尔的末日》(1965),写塞内加尔国王拉特·狄奥尔趁法国人着手建造一条通过他的王国的铁路时袭击他们,但遭到失败。谢克·恩达奥的《阿尔布里的流亡》(1967),写国王阿尔布里在法国人入侵时流亡国外,以便联合其他苏丹,共同抗击侵略者。

科特迪瓦作家达迪耶的《刚果的贝雅特里齐》(1970)以欧洲人初次侵犯非洲的历史为背景,描写女主人公贝雅特里齐宣传反抗,被活活烧死的故事,C.诺康也写出了悲壮的历史剧《阿布拉哈·波库,或一个伟大的非洲女人》(1970)。

几内亚作家尼亚奈的《西卡索》(1971)写国王巴·奔巴在他的城堡西卡索沦陷时自杀的悲剧,号召非洲人团结起来抵御侵略者。尼亚奈还发表了剧本《沙卡》。

贝宁作家J.普利雅的《凶狠的孔多》(1966)也是一部重要的历史剧,曾获黑非洲文学大奖。

讽刺旧习俗的喜剧代表作是喀麦隆的奥约诺-姆比亚的《三个求婚者──一个丈夫》(1960),作品写父母贪图彩礼,女儿以巧妙的办法终于和自己心爱的穷大学生结成姻缘。这部剧本以多种语言在欧洲演出,获得成功。

刚果作家居伊·芒加的喜剧《神谕》(1969)也是写彩礼和妇女解放问题。他的《科塔·姆巴拉的大锅》(1969)等其他剧本描绘进步和落后之间的冲突。

批评贪污腐化的剧作中重要作品有达迪耶的闹剧《托戈-格尼尼老爷》(1970),揭露一个非洲的官员同白人掮客勾结,结果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诺康的剧本《恰柯的苦恼》(1968)表现一些参加过反殖斗争的人在掌权后图谋私利,蜕化变质。

刚果作家马克西姆·恩德贝卡的《总统》(1970)描写一个虚构的非洲共和国里争权夺利的斗争,类似的剧作还有西尔万·邦巴的《杀死鳄鱼的人》(1962)等。

1949年,几内亚作家K.福代巴创办了非洲芭蕾舞剧团,到欧洲各地巡回演出。1959年以后,塞内加尔首府达喀尔、科特迪瓦首府阿比让等地建立了大型剧院。历届世界黑人艺术联欢节和泛非文化节的举行,对非洲戏剧的发展起到了促进作用。

非洲法语小说中最早引人注目的是几内亚作家卡马拉·莱伊的自传体作品《黑孩子》(1953),它用回忆的方式描写非洲的风土人情。他的第2部小说《国王的目光》(1954),写一个穷途潦倒的白人在非洲被同化的过程。

刚果作家J.马隆加的《雅利安女人的心》(1954)写白人穷凶极恶,少女索朗日拥有一颗“雅利安女人的心”,她的情人芒贝凯则是高尚正直的黑人,她为此感到痛苦而自杀。

科特迪瓦作家达迪耶的自传体小说《克兰比埃》(1956)触及种族歧视的问题。他的另外两部小说《一个黑人在巴黎》(1959)和《纽约的老板》(1964)用黑人的眼光看待西方资本主义世界,文体幽默,后一部作品有较强的批判性。

喀麦隆作家M.贝蒂的小说《可怜的蓬巴基督》(1956)引起了广泛的重视。这部小说挖苦一个白人传教士,指出了他与殖民主义之间不可分割的联系。他的另外两部小说《完成的使命》(1957)和《死里逃生的国王》(1958)也是讽喻性的作品。F.奥约诺于1956年发表两部反殖民主义的小说《男仆的一生》与《老黑人和奖章》,揭露欧洲殖民者的虚伪和暴虐,反映出黑人觉悟的提高。马蒂普于1956年发表了中篇小说《非洲,我们不了解你!》,描写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非洲青年一代对殖民政策强烈的愤恨。

塞内加尔作家S.乌斯曼的小说《祖国,我可爱的人民》(1957),写一个非洲青年知识分子为建立“合作农场”所作的英勇斗争。《神的儿女》(1960)描绘1947~1948年达喀尔铁路大罢工事件。

1956~1960年是法语非洲文学的繁荣时期,比较重要的有马里作家巴迪昂的反对父母包办婚姻的小说《暴风雨下》(1957),塞内加尔作家阿布杜莱伊·萨吉写农村少女对城市生活感到幻灭的小说《玛伊慕娜》(1958),科特迪瓦作家阿凯·洛巴叙述留学生经历的小说《黑人大学生科孔博》(1960),贝宁作家B.凯南的具有浪漫情调的小说《无底的陷阱》(1960)等。

1960年,法属非洲国家基本上都获得了独立。除少数作家继续写反对新老殖民主义的小说之外,大部分作家特别是青年一代作家开始表现非洲独立国家中出现的社会和政治问题。

塞内加尔作家乌斯曼的小说《热风》(1963)描写一个虚构的非洲国家1958年进行公民投票的情景。接着他又写了《汇票》(1965)和《哈拉》(1973),批判本国的官僚和暴发户。

喀麦隆作家达尼耶尔·埃旺代的 《总统万岁!》(1968)是一部激烈的杂文式政治讽刺作品。梅杜·姆沃莫的小说《阿非利加巴阿村》(1969)对现代非洲城市生活中的腐败现象作了尖锐的批判。

科特迪瓦作家诺康的叙事诗体小说《暴风》(1966)描写一个非洲革命知识分子同独裁者的冲突。A.库鲁马的小说《独立的太阳》(1968)把传统社会和现实生活作了对照。这部作品对国家独立后一些人剥削自己同胞的现象表示不满。

马里作家扬博·乌奥洛冈的小说《暴力的责任》(1968)描绘一个想象的非洲王国近千年来持续受到的剥削和暴行。

几内亚作家阿辽纳·方图雷的小说《回归线》(1972)描写一次政变的故事,反映了作者的消除政治混乱的愿望。

马里作家昂帕泰·巴的小说《旺格兰的奇特的命运》(1973),获得1974年度的黑非洲文学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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