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记载了中国思想史上最活跃时期的政治、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史实资料和影响中国文化几千年的孔孟思想,是元明清时期科举考试的必读书,其中蕴含的为官从政之道、为人处世之道在社会规范、人际交流、社会文化等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在现代仍然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和价值,是延续中华文化的千古名篇,人类文明的共同遗产。
《论语》是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记录孔子及其弟子言行而编成的语录集,成书于战国前期。全书共20篇,以语录体为主,叙事体为辅,较为集中地体现了孔子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及教育原则等。最初在孔子弟子及后学中流传,成为儒家私学在六经之外的重要辅助教材,继之传播于邹鲁地区,随之在更广大的地区流传,并形成多个不同的本子。西汉后期,安昌侯张禹融合当时流传的《鲁论语》和《齐论语》,形成一个新本子,称为《张侯论》。张禹据为太子(后成为汉成帝)讲授此本,《论语》的地位开始显赫起来。《汉书·艺文志》将《论语》列于“六艺略”,表明汉代已承认它作为经的地位,此后未再变化。《孟子》是孟子及其弟子万章、公孙丑等人所著,成书于战国中期。全书7篇14卷,广涉政治、教育、哲学、伦理等。其地位始于汉文帝“欲广游学之路”而设为传记博士,后罢设。《汉书·艺文志》列于“诸子略”,为子书,至唐依旧。唐代韩愈提出“求观圣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从道统角度确立了孟子的地位。宋儒开始《孟子》的“超子入经”过程。至朱熹,以之与《论语》《大学》《中庸》合称“四书”,并撰写《四书章句集注》。又于南宋绍熙(1190~1194)年间进入经部,成为“十三经”之一。《大学》原为《礼记》第42篇,相传为战国时期曾子所作,是中国古代讨论大学教育理论的一部重要著作,南宋之前从未单独刊印。《中庸》原为《礼记》第31篇,相传为战国时期子思所作,是中国古代讨论道德哲学的一部重要著作,南宋之前曾有单独刊印。北宋从张载到程颢、程颐都十分推崇《大学》《中庸》,二程视《大学》为“孔氏遗书,而初学入德之门也”,视《中庸》为“孔门传授心法”。并认为《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是学习“六经”的指路标。南宋朱熹首次将《大学》《中庸》从《礼记》中抽取出来,与《论语》《孟子》并列,撰写了《大学章句》《中庸章句》《论语集注》《孟子集注》,合称《四书章句集注》,简称《四书集注》。“四书”之说由此而来。朱熹之后,“四书”一跃而超过“五经”,成为中国传统学术思想与政治文化的权威价值理念之所在。按朱熹的认识,读“四书”,要先读《大学》,以立其规模;次读《论语》,以立根本;再读《孟子》,以激其发越;最后读《中庸》,以尽其精微。
《四书集注》出版以后,因朝政之争,曾经历过一段时期的被禁,被视为“伪学”。朱熹去世后,其人其书其学得以解禁,并将朱熹对“四书”的训说立于学官。南宋末年,朱注“四书”被越来越多的学校用作课本,流传越来越广,影响越来越大。元至元(1264~1294)年间规定,凡读书必先读《孝经》《论语》《孟子》《大学》《中庸》,次及“五经”。延祐(1314~1320)初年规定,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科举考试的第一场须在《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中依照朱熹章句集注出题。明清时期,科举考试首重“四书”,以朱熹注解为唯一标准,答题形式则为八股文。《四书集注》遂成为从中央到地方、官办和私办的学校官定教科书和科举考试必读书,对古代教育和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四书”不仅保存了儒家先哲的思想和智慧,也体现出早期儒学形成的嬗递轨迹,蕴含了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是儒学认识论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在中国思想史上产生了深远影响。“四书”借助科举考试和教育的社会化,对中华民族精神的形成和中国传统文明的发展起到了巨大影响。自朱熹以来,宋元明清时期,历代儒生对“四书”的研究和阐释形成了“四书学”。以《四书集注》为代表的“四书学”体系包罗了归本一理的理本论、理欲对立的人性论、格物致知的认识论、仁政爱民的政治论、学以明伦的教育论,深化了理学心性学说,完善了理论思辨体系,构成了影响中国专制社会后期的主导性意识形态的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