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卒于巴黎。幼年丧父,母亲改嫁。继父欧皮克上校后来擢升将军,在第二帝国时期被任命为法国驻西班牙大使。他不理解波德莱尔的诗人气质和复杂心情,波德莱尔也不能接受继父的专制作风和高压手段。他最憎恨继父欧皮克,但对母亲感情深厚。这种不正常的家庭关系,不可避免地影响诗人的精神状态和创作情绪。波德莱尔对资产阶级的传统观念和道德价值采取了挑战的态度,力图在抒情诗的梦幻世界中求得精神的平衡。在这个意义上,波德莱尔是资产阶级的浪子。1848年巴黎工人武装起义反对复辟王朝,他登上街垒参加战斗。他在继承生父的遗产之后,和巴黎文人、艺术家交游,过着波希米亚人式的浪荡生活。他的主要诗篇都是在这种内心矛盾和苦闷的气氛中创作的。
奠定波德莱尔在法国文学史上重要地位的是诗集《恶之花》。这部诗集1857年初版问世时,只收100首诗。1861年再版时增为126首。以后多次重版,陆续有所增益。从题材上看,《恶之花》歌唱醇酒、美人,强调官能陶醉,似乎诗人愤世嫉俗,对现实生活采取厌倦和逃避的态度。实质上作者对现实生活不满,对客观世界进行绝望的反抗。他揭露生活的阴暗面,歌唱丑恶事物,甚至不厌其烦地描写一具腐烂的《兽尸》蛆虫成堆,恶臭触鼻。他的诗是对资产阶级传统美学观点的冲击。
历来对于波德莱尔和《恶之花》有各种不同的评论。保守的评论家认为波德莱尔是颓废诗人,《恶之花》是毒草。权威学者如G.朗松和F.布吕纳介等对波德莱尔也多有贬抑。但他们不能不承认《恶之花》的艺术特色,朗松在批评波德莱尔颓废之后,又肯定他是“强有力的艺术家”。诗人V.雨果曾给波德莱尔去信称赞这些诗篇“像星星一般闪耀在高空”。雨果说:“《恶之花》的作者创作了一个新的寒颤。”
波德莱尔不但是法国象征派诗歌的先驱,而且是现代主义的创始人之一。现代主义认为,美学上的善恶美丑,与一般世俗的善恶美丑概念不同。现代主义所谓美与善,是指诗人用最适合于表现内心隐秘和真实感情的艺术手法,独特地完美地显示自己的精神境界。《恶之花》出色地完成了这样的美学使命。
《恶之花》的“恶”字,法文原意不仅指恶劣与罪恶,也指疾病与痛苦。波德莱尔在诗集的扉页上写给诗人T.戈蒂耶的献词中,称他的诗篇为“病态之花”,认为他的作品是一种病态的艺术。他对于使他遭受“病”的折磨的现实世界怀有深刻的仇恨。他给友人的信中说:“在这部残酷的书中,我注入了自己的全部思想,整个的心(经过改装的),整个宗教意识,以及全部仇恨。”这种仇恨情绪之所以如此深刻,正因它本身反映着作者对于健康、光明,甚至神圣事物的强烈向往。
波德莱尔除诗集《恶之花》以外,还发表了独具一格的散文诗集《巴黎的忧郁》(1869)和《人为的天堂》(1860)。他的文学和美术评论集《美学管窥》(1868)和《浪漫主义艺术》在法国文艺评论史上也有一定的地位。波德莱尔还翻译了美国诗人E.爱·伦坡的《奇异故事集》和《奇异故事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