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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切

/fanqie; sinigraphic spelling/
条目作者刘春陶曾晓渝
条目作者刘春陶

刘春陶

曾晓渝

曾晓渝

最后更新 2024-12-03
浏览 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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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两个汉字合起来为一个汉字注音,是汉语历史上一种传统的注音方法。

英文名称
fanqie; sinigraphic spelling
创立时间
东汉末
所属学科
语言文字

在“X,AB切”为格式的切语中,取A的声母与B的韵母(一般含介音)、声调相拼合,得到X读音。如《广韵》:“都,当孤切”,就是取“当”的声母[t]、“孤”的韵母[u]及声调平声为“都”注音。传统术语中,“当”称为切上字,“孤”称切下字,“都”称被切字。南北朝及之前用“X,AB反”,至《唐韵》,改用“X,AB切”,也有著作用“X,AB翻”,原因均为避讳“反”字。

关于反切产生的时代,历代学者看法不一。《颜氏家训·音辞》中说“孙叔然创《尔雅音义》,是汉末人独知反语”,认为是三国时代的孙炎(即孙叔然)最早创造反切,但后来学者对此产生质疑,如章炳麟认为东汉的服虔、应劭已经使用这一注音方式。另有一种说法认为反切古已有之,如沈括(1031~1095)认为古语已有二声合为一字者,“不可为叵”“何不谓盍”等;或有郑樵谓慢声为二,急声为一,“慢声为者焉,急声为旃”,“慢声为者与,急声为诸”等,这些合音、急缓等,并不是真正的反切,它们并未将音节有意识地进行切分,而更像是一种词汇现象。唐作藩指出,反切的创制并非一人所为,是在梵文随佛教传入中国的特定历史时期下产生的,由于梵文是一种拼音文字,可以将音节切分为辅音和元音。在翻译佛经过程中,中国的僧人和学者受其启发和影响创造了反切注音法。反切注音补足了以前读若、直音注音方法的不足,并且体现了对汉字音节结构的分析认识,是巨大的进步,对音韵学发展有重要作用。反切是韵书的基础,训诂学中的双声叠韵构词法是反切可以类聚成韵书的重要原因。后世陆法言集汉魏以来反切大成,结合时音加以辨别增删和必要修改,编撰出《切韵》。学界对于中古反切的研究集中在两个方向,一是如李荣《切韵音系》、邵荣芬《切韵研究》等依据《切韵》系韵书的切语系联隋唐音系;一是如潘悟云研究《切韵》等韵书的反切行为,提炼出不同作者的反切原则,对声、韵、介音与反切上下字的基本关系做出一致性的解释。

可是,反切注音存在很大的局限性。首先,汉魏以来的切语选字没有明确的规则,学者在创制时选字难免任意,加之受到创制历史时期和不同方言的影响,常常存在用字不统一的问题。也就是说,相同的声或韵可能由不同汉字来表示,如《广韵》中表示声母[k]的就有“古”“公”“过”等十余个,表示平声[uŋ]韵母的也有“红”“东”“公”三个。其次,随着时代变迁,汉字字音也会发生变化,后人若按时音拼读可能无法读出被切字的正确读音,此类问题的情况很复杂,如根据普通话的读音,“公,古红切”,“公”“红”声调无法对应;“杜,徒古切”,“杜”“徒”声母无法对应;“显,呼典切”,“呼”“典”只能切出不符合普通话声韵拼合规则的[xian],而拼不出[ɕian]。此外,还有轻重唇变化、舌头舌上音变化等,都会影响反切读音及其拼合,而更常见的情况则是多条演变规律交互作用,随着时间的发展难以拼读或需要加以解释。最后,汉字的读音通常以一个音节的形式呈现,从形式上不易进行声韵的切分,导致难以做到直接拼读。且上字有韵,下字有声,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分离上字声母和下字韵与调的难度。

正是由于反切存在上述制约,在实际使用中产生不便,《切韵》后的学者们一直在尝试对反切进行改良。如宋代《集韵》制定切语时要求反切上字要与被切字洪细相当;明代吕坤的《交泰韵》、清初潘耒的《类音》为达到“使二字连读成为一音”对反切上字的开合口、反切下字的声母(要用零声母)、反切上下字的声调相配以及统一用字方面做出了改进;李光地《音韵阐微》继承吕、潘的优点,予以进一步完善,如不勉强使用零声母反切下字,可以用舌根擦音或邻韵字代替,反切上字尽量无韵尾,反切上字要与被切字同呼,平声切下字要分阴阳,强调固定用字等。但无论怎样改良,始终无法从根本上克服反切用两个汉字为一个汉字注音的弊端。

反切从东汉末创制以来一直作为汉字注音的主要方法,直至清代、民国编纂的《康熙字典》《词源》等大型工具书仍旧使用反切注音。但自明代肇始用拉丁字母为汉字注音的方法逐渐显示其优越性,并启发中国学者在民国初年创制出“注音字母”。至此,反切作为注音方法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作为古代音韵资料继续为音韵学研究所用。

  • 罗常培.汉语音韵学导论.北京:中华书局,1956.
  • 王力.王力文集(第5卷).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86.
  • 唐作藩.音韵学教程. 第5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 曾运乾.音韵学讲义.北京:中华书局,1996.
  • 谢纪锋.反切.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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