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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经济学

/ecological economics/
条目作者常杰

常杰

最后更新 2024-08-22
浏览 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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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社会发展过程中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相互影响、协同发展规律的学科。生态学的分支学科。

英文名称
ecological economics
所属学科
生态学

狭义的生态经济学研究生态-经济-社会系统的运动规律,广义的生态经济学则是基于经济学原理和方法来研究多个层次生命系统的结构、过程和功能的生态-经济规律。生态经济学注重生态原理与经济原理结合,研究在人类主导性越来越强的社会-生态系统中既能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又能保持生态系统可持续双赢的原理和途径。在原理上,注重竞争与合作的原理拓展;在方法上,注重权衡分析;在应用上,常用于解决人类生活中与福祉相关的复杂问题,特别是优化现有社会-生态系统中的经济效率和生态公平,最终为制度设立和政策制定提供指导。生态经济学与生物学、地理学、社会学、经济学、城市规划、应用数学等学科密切相关,用数学建模、经济学分析的方法来分析生态经济现象,应用于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生物多样性保护、景观规划、生态安全评估等领域。

生态经济学研究的重要性在于:①生态系统和经济系统的紧密耦合能够避免生态系统的价值被低估从而造成过度开发。②考虑经济力量才能完整地进行未来的生态研究和自然保护。③生态经济学可以提供一个有价值的界面,使生态知识能够融入政策制定。

生态学从诞生开始便与经济学密切相关。种群生态学的创始人——英国人口学家、经济学家T.R.马尔萨斯奠定了生物共存中的资源竞争与合作等遵循经济规律这一基础理论。英国生态学家A.G.坦斯利借鉴了经济学中的多个基本概念(如生产力、效率、平衡等)和指标(如初级生产力、生产效率等),于1935年提出了生态系统的概念。1966年,美国经济学家K.E.博尔丁[注]在论文《一门科学——生态经济学》中首次使用了“生态经济学”概念。20世纪80年代,生态经济学理论研究集中在外部效应与外部治理方面,形成了环境经济、循环经济等分支学科。1990年,英国经济学家D.W.皮尔斯[注]R.K.特纳[注]在《自然资源与环境经济学》一书中,把经济学生产函数中的资本理解为人造资本,并提出了自然资本的概念,将自然和社会密切联系起来。1993年,美国经济学者T.帕纳约图[注]借用经济学家S.M.库兹涅茨[注]的人均收入与收入不均等间的倒U形曲线,提出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 EKC)揭示环境质量随着收入增加而变动的规律,虽然存在争议,但促使各国政府加强了环境保护力度、提升了对环境质量的管理能力。

20世纪末,美国生态经济学家R.科斯坦萨[注]与美国环境学家G.C.戴利[注]分别启动了生态系统服务研究。1997年R.科斯坦萨发表《世界生态系统服务和自然资本的价值》论文,总结了16个生态系统的分类系统,提出了17类生态系统服务;同年,G.C.戴利出版了《自然的服务:社会对自然生态系统的依赖》,这两项研究推动着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评估研究成为生态经济学研究的热点和前沿。生态系统服务是生态学与经济学的内容结合,为生态系统评估提供了良好的评估工具。2001年,由联合国环境规划署(UNEP)、世界卫生组织(WHO)和世界银行等机构组织开展的国际合作项目——千年生态系统评估(Millennium Ecosystem Assessment, MA),首次对全球生态系统进行多层次综合评估,并于2005年发布评估报告。这是生态系统服务研究和生态经济学研究的一个里程碑,推动了生态系统保护与可持续利用。生态系统服务研究初期,大量的工作集中在对各种生态系统服务进行价值化评估,而后逐渐扩展到生态系统服务的供给与需求、多项服务之间的关系和对生态系统的管理策略,推动了生态经济学的发展。1989年,美国学者H.E.戴利[注]J.B.科布[注]在《21世纪生态经济学》中提出了一系列新经济观点和政策。他们认为经济系统只是自然生态系统的一个子系统,经济发展必须具有生态的可承载性和可持续性,并强调经济要为人类共同体乃至生态共同体的共同福祉服务,同时关心经济效率、财富分配和经济规模这三个政策目标。

中国的生态经济学研究始于20世纪80年代。1984年马世骏王如松提出社会-经济-自然复合生态系统,强调以人为主体的社会-经济系统和自然生态系统通过协同作用形成的复合系统,这种思想理念促进了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生态经济学研究。这个概念后来在国际上发展成为人类-自然耦合系统(coupled human and natural systems, CHANS),取得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1984年,中国生态经济科学讨论会暨中国生态经济学会成立大会的召开成为中国生态经济学学科建设的里程碑,许涤新当选中国生态经济学会第一届理事长。1987年,许涤新主编出版了中国第一部《生态经济学》。1988年举办了全国经济生态大型讲习班,《生态经济学》同时创刊。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循环经济的研究,从资源综合利用、环境保护、技术范式、经济形态、增长方式等角度,分析一些地区存在的问题,提出了优化建议。2000年前后,在千年生态系统评估计划的促进下,中国的生态系统服务研究比较集中,多种生态系统(包括森林、农田和湿地等)的服务价值得到评估。21世纪初,生态文明概念的提出,促进了生态经济学向更广方向和更深层次的研究,人文社会科学与生态学的交叉研究推动了生态经济学的发展。

人类从生态系统中获得的惠益,用以明确生态系统服务的形成和供给机制,为生态系统管理提供科学基础。主要研究内容包括:①价值评估。包括评估框架的构建、方法的发展及价值化参数的优化。②关联分析。评估生态系统结构-过程与服务的关系,包括生物多样性与生态系统服务的关系研究、生态系统过程与生态系统服务的动态变化和相互作用研究等;识别服务类别之间的关系,包括权衡、协同关系,从而有效地将服务评估信息纳入决策过程和政策制定中。③节点识别。包括评估生态系统服务发生变化的直接和间接因素。解构生态系统服务供给背后的生态学机制,以便分析在人类主导下全球、区域和本地的生态系统服务变化趋势,并评估将对人类福祉造成的影响。④时空尺度效应研究,识别本地、区域或全球系统中利益相关方,评估生态系统服务的成本与利益的分配。

目的是在高密度人口地区主动地改善人类利用资源方式,建立既富有活力又可持续的复杂生态系统,使人与自然的关系从矛盾到协同。经济发展推动城市的快速扩张,城市是人类和自然耦合的新的社会-生态系统,城市中的功能组分已成为供给人类所需物品和服务的热点,人们大量消费物品、能源和服务,同时产生废物。基于城市结构和生物地球化学循环的新理论针对城市相关数据进行数理分析是城市社会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趋势研究的主要方法,用以给城市规划者、政策制定者和管理者提供决策支持。

在个体、种群、生态系统多个层次上研究生态现象中普遍涉及的经济规律,用以探究生命系统依据经济法则运行的机制,探究生物与非生物环境及生物环境关系的基本过程——作用、适应、选择、竞争、合作和反馈等,在不同等级的生命系统中(小到细胞,大到城市和整个生物圈)的具体规律。

生态经济分析可运用在研究的各个层次。在个体层次,叶面积-水资源的经济分析不仅丰富生态学原理,而且为节水农业做出重要贡献;在种群层次,研究物种竞争与共存的原理、婚配方式、生物岛屿地理理论等,量化资源作为竞争的基本变量的作用机理,发展出多种基于资源的模型;在生态系统层次,生物多样性与生态系统功能关系的研究已经取得很多成果并仍然是前沿热点,发现了多种情形下多样性对功能的超线性关系和对稳定性的促进作用。这个方向未来的研究需要引入并验证新的经济原理和模型在自然生态系统的普适性,加强生态学与经济学的全面合作,进行学科的理论发展和方法论构建。

关注在经济水平提高后,人类对生态良好度的要求随之提高,从而投入更多的经费促进技术改进和政策优化,提高污染治理和生态修复水平。将经济发展视为生态修复的积极因素,通过不断优化人工系统的效率以减少占地面积来释放可用土地,进而驱动以城市为中心的区域生态向良性转化。人工生态系统的结构优化(包括智能化)和生态效率的提高是新兴的研究方向。目的在于解决以下问题:①人工生态系统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和人工非生态系统提供的物品与服务对自然生态系统服务的替代程度。②经济发展与环境质量及生态系统健康的同步性机理。③城市作为未来社会生态系统的主体对区域和全球的生态经济过程的影响。

生态经济学引入了多种经济学方法来研究生态学的对象和问题。主要包括经济评估中的货币估值法、边际分析法以及均衡分析法中的投入产出分析法、情景分析法等。

用货币计量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方法。主要包括:①条件价值法。基于一个假设的市场,对人们进行问卷调查或访谈以分析人们对某项商品或服务的支付意愿。优点是几乎适用于任何生态系统,缺点在于并非实际支付,受偏好影响大。②重置成本法。生态系统遭到破坏后,对恢复其原有的服务水平所产生的经济成本重新计量,也可用于对并未实际发生的恢复工程的成本计量,但易忽略一些细微变化所导致的大量成本。③机会成本法。将某一生态系统的建设或使用所需承担的来自其他可选项的利益丧失作为机会成本对该生态系统进行价值评估。涉及的变量较少,具有较低的系统误差,但机会成本变量的选择会直接影响估算结果。④享乐定价法。通过分析评估生态系统对附近土地和房屋价值的影响来计量其生态系统服务。可应用存在于房地产周边的对象评估,但方法复杂,受许多变量的影响,如建筑年龄、周围环境因素等。⑤旅行费用法。将获得的非市场产品的出差成本作为其价值评估。主要应用于评价户外休闲所提供的服务,通过计量交通费等来估算成本,但重复计量或漏计量会严重影响估算结果。综合而言,这些估值方法的优点是可通过货币来量化人类享受到的生态系统服务,缺点是不能脱离特定社会的状况,不同的国家或地区间评估指标体系和定价标准不能统一。

边际性在经济学中指的是每单位投入所引起的产出的变化,例如人们愿意为额外一单位某商品所付出的价格(自变量增加一单位,因变量所增加的量就是边际量)。当某项生态系统服务的供给相对于需求是稀缺的,人们的支付意愿将增加。边际分析法把追加的支出和追加的收入相比较,二者相等时为临界点,即投入的资金所得到的利益与输出损失相等时的点。优点是能够定量分析供需之间的关系,寻求最优解,帮助企业和政府制定具有竞争力的价格策略;其局限性体现在不可预知性,由于生态系统的复杂性,在系统阈值附近很小的变化就可能会引起突变,例如,去除或添加一个物种对整个生态系统的影响是未知的,需要实验分析、验证。

通过编制投入产出表及建立数学模型,反映社会生态系统各个组分之间关系的方法。运用复式记账原理及数学方法进行矩阵运算,主要应用于环境足迹分析,如进行家庭不同消费类别的生态足迹分析、人类活动碳足迹分析、区域的生态系统服务分析等。优点是几乎可对任何活动提供物品或能量消耗进行定量分析,但在微观层次上该方法不能替代过程分析和路径分析。

情景是指未来多种不同的可能变化趋势,每一情景就是在特定假设条件下可能出现的一个例子。情景分析法是借助模型和基于经验的数值来制定方案,考虑各种可能发生的结果,预测未来可能出现的情况的方法。主要应用于可持续性发展、未来气候变化和环境评估及生态系统服务估算等研究领域,如用于全球情景工作组的报告、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全球环境展望、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发布的排放情景特别报告、世界可持续发展工商理事会构建的情景、世界水资源委员会发布的世界水资源情景展望等。优点是提供了一个连贯的分析框架,显示相关系统之间的发展和相互作用,并指导对相关兴趣点的讨论。但由于问题本身的复杂性,预测未来仍然存在着很大困难,实际状况可能与预测的不一致,且很难确定各种情景的发生概率。情景分析法仍需在实践中不断改进。

热点方向主要有:①人工生态系统的生态服务估算方法论的建立,特别是无形部分(如文化服务)的价值评估。②生态系统服务支付机制,生态项目中服务供给的成本与利益分配问题。③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服务供给的影响,以及对各项服务之间的权衡或协同关系的影响。④生态系统中生物多样性对生态系统服务的影响。

研究热点主要包括:①将城市中的基础设施作为城市功能构件,研究所有构件的总体功能及其中灰色(建筑等)、绿色(生物)和蓝色(水)设施为人们提供的福祉。②将城市作为人类-自然反馈的热点区域,研究社会和生态组成部分如何相互作用。③城市生态系统结构、功能和服务、模式和异质性的信息系统构建。

主要热点包括:①通过经济发展促进生态环境技术的进步,不断找到经济发展与良好生态的新均衡点,提高人类福祉。②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提高,人类对生态服务相关福祉要求的偏好改变的程度和机理。③在物品和服务方面,替代自然生态系统的人工生态系统的技术改进及数量增加后造成的生态足迹降低和环境改善的生态效应。④将提升地球复原力作为主要规划目标,为促进可持续发展提供解决方案。⑤将社会-生态系统设定为发展与可持续协调共赢,在生态经济学中得到理论和实证的推进。

研究热点为:①生态文明的原理。将生态文明中的生态学原理与经济学原理等结合,建立生态文明基本原理。②人类社会形态转变的生态经济原理。参考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等,探索经济发展促进环境质量改善的原理;分析经济产业结构的升级、技术进步、政府环境政策完善、人们对环境质量关注度提高的机理,以及经济高度发展后人与自然协同发展的可能性、原理和途径。③生态文明与其他文明形态的关系。包括生态文明与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信息时代文明的差异与融合。

  • 沈满洪,高登奎,王颖.生态经济学. 2版.北京:中国环境出版社出版,2016.
  • 马世骏,王如松.社会-经济-自然复合生态系统.生态学报,1984,4(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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