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外部性导致无效率。例如,企业生产排放废水废气,污染了环境,损害了周围居民的健康,造成了负外部性。但是企业只考虑自己的生产成本,并不考虑对居民造成损失的成本,因此企业会生产太多,排放的污染物超过社会最优水平。针对外部性问题,英国福利经济学家A.C.庇古(Arthur Cecil Pigou,1877-11-18~1959-03-07)于1920年提出,可以通过政府征税或者补贴的方法解决。例如污染问题,政府可以向企业征收排污费,排污费的大小等于污染给居民造成的损失,那么企业生产时就会考虑居民的利益,这时候外部性内部化了,无效率将会消失。
庇古的思想自提出之后,成了经济学的主流,经济学家普遍认为,解决外部性问题,需要政府干预。科斯在1960年发表了开创性论文《社会成本问题》,完全改变了经济学对外部性的认识。
科斯认为,只要产权界定清楚,即使没有交易成本和财富效应,外部性也可以通过当事人谈判解决,达到有效率的结果,不需要政府干预;而且,最终有效率的结果与初始产权配置无关。
假设企业不安装环保设备,污染给居民造成的损失是100万元,而环保设备价值50万元。显然,有效率的结果是安装环保设备。如果居民拥有清洁空气和水的权利,那么居民就可以要求企业赔偿污染造成的损失。这时候企业如果不安装环保设备,事后需赔偿居民100万元,显然,企业会选择安装环保设备。如果企业拥有污染的权利,那么企业无需赔偿居民损失,企业不会主动安装环保设备。但是居民为避免污染造成的100万元损失,会自己购买50万元的环保设备或者直接给企业50万元,让企业安装环保设备,结果仍然是有效率的。因此不论清洁空气和污染的权利怎么配置,居民和企业都可以通过协商达成有效率的结果。
英国经济学家R.H.科斯
科斯定理一经提出,就在经济学界产生了巨大影响,并为主流经济学所接受,进入了大学经济学原理的教科书。科斯定理革新了经济学对外部性的认识,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产权和制度的作用与意义,进一步推动了新制度经济学和法经济学的发展。
需要注意的是,科斯定理的成立需要条件,即如果没有交易成本和财富效应(而这在现实中不一定满足),会导致科斯定理不成立,私人协商可能无法达成有效率的结果,而且产权的初始配置就会影响效率。当参与交易的人数比较多时,协调多人谈判和交易成本较高,当事人谈判起来就比较困难,可能无法达成有效协议。当存在信息不对称时,当事人可能会虚报偏好,导致交易无法达成。因此,研究现实中的交易成本和产权配置怎么影响资源配置效率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