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巴黎一个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卒于巴黎。伏尔泰是家中5个子女中最幼者。10岁入贵族学校接受传统教育,但很少去学校上课,毕业时立志当作家。1713年随德·夏都纳夫侯爵出使荷兰,与一位侨居荷兰的法国少女相爱,被打发回国。1717年5月因写诗讽刺摄政王而被投入巴士底狱。出狱后,他的第一部悲剧《俄狄浦斯王》在巴黎上演,大获成功,得到摄政王和英国国王的奖章,这是第一次使用“伏尔泰”的笔名。1726年因约贵族德·罗昂决斗遭暗算而再入巴士底狱,主动请求流放英国。在英国,目睹英国的君主立宪制、言论和信仰自由,接触了英国的文学艺术,发生了思想转变。1729年回到巴黎,因购买政府彩票赚100万里弗尔,并继续投资而迅速致富。1733年《英国通信》以英文在伦敦出版,次年以法文出版,更名为《哲学通信》。由于出版商未经审查而销售,并因书中赞扬英国的政治制度,书籍被公开焚毁,伏尔泰遭追捕,避居于情人夏德莱夫人的西雷城堡。伏尔泰出资装修,与夏德莱夫人一起读书、写作、研究自然科学,达16年之久,是伏尔泰思想走向成熟和最为旺盛的创作时期。1747年当选法兰西科学院院士。1750年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邀请伏尔泰赴普鲁士。由于金融投资上的矛盾以及与柏林科学院院长莫佩尔蒂的学术和个人恩怨,伏尔泰与腓特烈二世交恶,于1752年1月1日辞职回国。1758年购得凡尔那城堡,与其外甥女兼情人玛丽·路易斯一起居住。他笔耕不辍,结交广泛,开办作坊,修建教堂,为受迫害者鸣冤,尤以卡拉案最为著名。他与百科全书派保持密切联系,撰写大量词条,后收入《哲学辞典》;他编选出版J.梅利叶的《遗书》摘要本,抨击教会;他匿名出版《致潘索普博士的信》,攻击卢梭。1778年3月到巴黎观看自己的悲剧《伊莱娜》,在剧院受到观众热烈欢迎。病逝后迁入先贤祠,与卢梭相邻。
伏尔泰的主要哲学著作有《哲学通信》《哲学辞典》《形而上学论》等,主要历史著作有《路易十四时代》《风俗论》等,主要哲理小说有《查第格》《奥尔良的少女》和《老实人》等,另外还著有《俄狄浦斯王》《亨利四世》等戏剧和史诗作品。
伏尔泰继承英国哲学家J.洛克的唯物主义经验论,将感觉看作认识的唯一来源,这是他全部思想的出发点。他的认识论基于这样一个原则:没有感觉就没有知识,不能被观察到的东西就是不可知的。他指出,许多事物都是我们所不能确知的,比如上帝的存在。因此,怀疑就成为伏尔泰哲学的基本观点。伏尔泰将哲学定义为将个人从权威教条主义和非理性偏见的统治之下解放出来的力量,主张任何权威无论多么神圣,都不应该免于批判理性的挑战。由此出发,他批判了R.笛卡尔的天赋观念论和灵魂不死说以及G.W.莱布尼茨的单子论和预定和谐说。他指出,形而上学沉思实为“哲学虚构”,只会导致意义含糊,对人类有害而无益。相反,他将牛顿式的经验归纳法和实验推理作为适合现代启蒙哲学的认识论而极力加以推广,以取代传统的自然哲学。
自由是当时欧洲哲学争论的核心问题,也是伏尔泰哲学思想的核心概念。他认为,一方面,人不是由物质和运动组成的决定论机器,因此自由意志是存在的;另一方面,人又是受自然规律支配的自然存在,人的意志受到外在因素的制约。因此,正确的行为取决于永具理性之光的自我。自由就是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受外在的束缚。从政治上讲,自由就是服从法律,反对一切专横和暴政,包括个人自由、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信仰自由以及劳动自由和财产自由。理性就是对自然规律的认识,是衡量社会制度和法律的尺度。自然法就是保障人的自然权利,而最基本的自然权利就是自由和平等。伏尔泰还对封建专制和贵族统治及其理论基础予以猛烈抨击,但他反对消灭私有制,主张社会改良,推崇开明君主制。
伏尔泰认为,宗教迷信是违背人类健全理性的,教会还是一切社会罪恶的根源,它使国家充满了各种罪恶、分裂和内战。但是,伏尔泰并不是一个无神论者,甚至不是一个反基督教者,而是一个自然神论者。他认为,上帝是世界的创造者和立法者,是宇宙的“钟表匠”。上帝虽不可知,却是奖善惩恶的保障。他肯定宗教对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培养人民的道德是非常必要的,因此坚决反对消灭宗教,拒斥无神论。同时,他认为,由于不可知和怀疑是必要的,因此权威和教条主义就是不成立的,宽容是人际关系的自然秩序的根本,也是社会繁荣的必要条件。
在批判宗教权威和封建专制的同时,伏尔泰还抨击压抑人性的宗教禁欲主义以及以性压抑和肉体克制为核心的道德准则,宣扬建立在肉体快乐和趋乐避苦基础上的道德学说,肯定物欲和商业对于促进社会经济发展和人类文明的作用。由于怀疑论将哲学相对化,因此伏尔泰还主张将道德和哲学分离开来。在他看来,这方面的成功例子是中国。在那里,道德脱离宗教而独立存在,并成为管理国家和社会的有效手段。他相信,有些价值是所有文化所共有的,是上帝赋予我们的。人类正在走向一种能够体现全人类共同理想的文明。
伏尔泰不算是现代意义上的哲学家。他的哲学贡献不在于提出一套原创的学说或系统化的哲学观点,而在于为传播先进思想所做的巨大努力以及所采取的学术立场、取向和论辩方式。因此,伏尔泰成为启蒙运动的领袖、先进思想和道德的传播者、自由平等的斗士以及法国大革命的先驱。同时,他在历史学、戏剧和文学方面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